台灣, 時事分析

民眾黨的興起和資產階級政治的變與不變

最近,民眾黨最近宣布柯文哲總統大選的小額募款金額已經超過7000萬元新台幣。誠然,這個金額還沒有辦法讓民眾黨能夠大手筆的花費在行銷或是政策宣傳上,比起藍綠可用的資金還是有大幅度的差距,但是卻絕對能夠展現柯文哲那還沒有完全消退的人氣。另一則更有趣的新聞在於支持度:部分民調顯示,柯文哲在2024總統大選的支持度贏過侯友宜,僅僅落後賴清德。以上這些新聞,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民眾黨並不完全是來亂的,一定程度上甚至可能決定2024總統大選的最後贏家。

柯文哲贏得總統大選的可能性雖然還是微乎其微,然而他的影響力還有支持度也代表著跳脫於藍綠資產階級政治的渴望。很多對藍綠不滿意的群眾把他們的目光投向了柯文哲還有民眾黨,以為或許他們可以解決目前臺灣的困境- 高生活成本,治安問題等等,當然這也反映在了柯文哲的民調之上。

然而,身為馬克思主義者,我們必須指出:柯文哲和民眾黨並不會帶來任何新意或改變,因為他們的根本仍然是代表著台灣部分資產階級的利益,而非真正代表勞動階級。雖然民眾黨跟柯文哲可以靠暫時的欺騙以及對政策的打哈哈衝高自己在群眾的支持度,然而他們政黨的本質以及同資本主義的關係也終究會讓群眾見識到他們那臭不可聞的腐敗,並停止繼續支持。但是歸根究底,台灣工人階級和青年的唯一出路,就是以工運為基礎的群眾工人黨來對抗資本主義和統治階級。

掙扎的藍綠

形象在台灣群眾之間每況愈下的國民黨和民進黨。//製圖:火花
形象在台灣群眾之間每況愈下的國民黨和民進黨。//製圖:火花

當然,這完全不是一個諾貝爾等級的世紀大發現。隨著資本主義的危機浮現,越來越多的群眾也開始理解到了藍綠背後所代表的同樣階級利益,不論他們在媒體鏡頭前爭吵的多麼兇悍。雖然他們可能平常有所分歧(親美資本家或是親中資本家等等),然而當面臨於階級存亡危機之時,他們總能攜手達成合作。這可以從礦業法耗時六年才完成立法,抑或是其他的法案裡面看出來。在以前的承平時代,藍綠兩黨或許能透過些許的福利來安撫大眾的情緒,繼續毫無阻礙地替他們的資本家主人服務; 然而在現今高速通漲的年代,愈發惡劣的生活環境​​讓群眾發現這些平常宣稱為「國民」,為「民主」的黨,代表的不過是有生產工具的國民,民主只不過是有錢人的民主。仗勢著臺灣工運低落的藍綠兩黨,也毫不客氣地替他們的資本家主人持續打壓任何合法的罷工運動,亦或是為他們的惡言惡行辯護。這些行為,群眾們都看在眼裡,當然這也導致了兩大黨的支持度一直不見起色,也反映在2022年九合一大選的投票率–  越來越少的人相信換了另一個大黨,明天就會更好的謊言: 只要代表資本家的政黨還在持續掌控政府,那麼危機是不會有任何好轉的。40% 的人寧願出去郊遊,也不願去花費時間投票就已經可以證明了對藍綠的日益不滿。

第三勢力的真空

從前的第三勢力如今未能反轉藍綠建制。//圖片來源:菜市場政治學
從前的第三勢力如今未能反轉藍綠建制。//圖片來源:菜市場政治學

實際上,對於藍綠政治生態的延誤早在2014年太陽花學運後就已經表現出來。學運結束後偏地開花的「第三勢力」小黨也如雨後春筍般的湧現。柯文哲當時為自己打造的形象也是貼近那股清流。但是,由於缺乏正確認識反對資本主義的觀點和綱領以及群眾的基礎,這些小黨至今仍然無法反轉台灣既有的政治版圖。

在現行選舉制度「相對多數制」底下,小黨往往因為被認為不太可能贏,導致很多可能的票被投向選民認為最可能阻止他們討厭的人當選的人。不過,這也代表著,即便民眾厭惡藍綠,往往因為對於一個黨的厭惡大於另外一個黨,而選擇「含淚投票」- 在2019年蔡英文的得票率大勝韓國瑜,然而民進黨跟國民黨在政黨票的支持度上卻不相上下。民眾不一定喜歡民進黨以及背後代表的親美資本家利益,但是對於中共的恐懼讓他們選擇將票投給他們認為最能制衡中共及其臺灣的代言人。「含淚投票」的下場也顯而易見- 資本家以及執政黨利用這點,不斷地打壓群眾的自由以及權益,幫助自己在高速通漲的時代繼續發大財,因為群眾看起來好像也沒有別的選項- 除非他們決定要投向中共的懷抱。

許多小黨曾經訴求過 「超越藍綠」,並主張一些較兩大黨稍微大幅度一點的社會改良政策,然而到最後還是沒有辦法戰勝「亡國感」。當然除了選制本身的因素之外,他們無法向選民展現自己如何跟藍綠有基礎性差別也是ㄧ個主因。他們所代表的政策很多隨著2014 年太陽花運動起來的小黨(如:社民黨,時代力量)在本質上其實都還是支持資本主義的,最多只能稱之自由派,或者是極端民族主義的基進黨。即便他們都支持一定程度的改良,然而他們對於現行制度的支持也讓民眾覺得他們跟藍綠兩大黨沒有任何根本性的差異。而且因為其依附在資本主義底下的關係,最後勢必要在資本主義底下的中美競爭以及臺灣關係選邊站,要嘛依附於中國,或是跟美國帝國主義站在一起。他們跟兩大黨的政策變得越來越差不多,而最後也免不了走向泡沫化的結局。這是我們火花長年以來已經預測到並已經發生的進程

民眾黨與柯文哲

與蔣渭水成立的台灣民眾黨截然不同,柯文哲的民眾黨是一個換湯不換藥的資產階級政黨。//圖片來源:柯文哲官方臉頁
與蔣渭水成立的台灣民眾黨截然不同,柯文哲的民眾黨是一個換湯不換藥的資產階級政黨。//圖片來源:柯文哲官方臉頁

憑藉貼近「太陽花運動」當選臺北市市長的柯文哲,在其臺北市長任內組建了「臺灣民眾黨」,並在2020 年的立委選舉斬獲5 席,也在2022 年的九合一大選中拿下了14席的議席還有一席市長,屬於在藍綠兩大黨之外最大的勢力。隨著國民黨內鬥再起,民眾黨可能利用這次選舉進ㄧ步地發展自己的勢力,為未來扎下根基。有些人把民眾黨視作一個獨立於藍綠兩黨之外的選擇,當然這也反映在了柯文哲的募款成績還有民調上。民眾黨的人甚至稱自己叫「白色力量」,因為他們認為,不同於藍綠的髒污,民眾黨代表的是民眾的利益。然而,我們身為馬克思主義者,有義務要去揭發民眾黨的階級本質,並拆穿他們的謊言。

首先,我們知道,當初民眾黨的成立,並不是因爲柯文哲這群人非常在乎群眾的利益,而是因爲親中勢力(資本家)需要另一個政黨接收國民黨所流失的票源。選用民眾黨這個名字,也是因為柯文哲將自己的地位比擬為蔣渭水。當然,不管是理念上或是黨員組成上,這兩個黨是完全的南轅北徹。蔣渭水在群眾激進化的壓力之下,宣布民眾黨是一個屬於工人以及農民的政黨 ; 而柯文哲的民眾黨只不過是台灣部分統治階級政治勢力稍微重組、包裝後的集團。這裡可以從民眾黨裡面的高階幹部組成略知一二,舉例來說高雄漢王飯店的總裁林富男,在民眾黨擔任中央委員的角色。(此人甚至放話要把他看不順眼的立委拉下來,雖然這是一場大笑話,因為民眾黨當初在南部的勢力寥寥可數,甚至並不具備任何的關鍵角色),或是新光公主,現任立委的吳欣盈。民眾黨的成立,也招募來了一些當初在藍綠兩黨「鬱鬱不得志」,想要大展抱負的三流政客- 他們並不是因為被柯文哲的「理念」所吸引,而是看到柯文哲背後所代表的空氣票,以及政治資源。一個需要地方的樁腳,一個需要柯文哲背後的資源,民眾黨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胡亂拼湊出來的一個大雜燴。

自從與民進黨決裂之後,柯文哲的立場像是轉了180度大彎,他那保守,親中以及親資的真面目也開始為人所知。除了早就為大家所知的一系列親中以及反動社會價值(如柯文哲公開為他同婚投廢票辯護等等),我們可以在越來越多的資本家場合見到柯文哲,而他當初承諾的很多項政策也都跳票- 諸如社會住宅,遠雄弊案等等,也越來越毫不保留他那親資的立場- 除了跟郭台銘(一個殘暴打壓勞工權力的人)合作之外,他也曾在某些會議上宣稱政府必須要為資本家服務。當然,這些還不足以展現他那慣老闆的性格- 在一場會議中他甚至對著大學生說:「你來我們這實習,我還花時間教你,我沒跟你收學費就不錯了,還給你薪資?​」。這都能顯示其親資的立場,而這當然也顯示了民眾黨或其本身背後所代表的階級利益。民眾黨雖然也常常批評他人為慣老闆,他們自己的所做所為跟這些慣老闆也不晃多讓- 在他們的徵才網站上,有些工作薪水通常都只有基本工資程度。這就是典型的臺灣慣老闆- 以共體時艱為藉口,儘量壓低員工的薪水,讓老闆能夠繼續保持利潤。而一個本身就是慣老闆的政黨,又如何能夠讓人相信他們會為無產階級的利益打拼呢?更別提與資本家合作,讓一系列開發案通過了。

一個真正的替代方案

當然,柯文哲在民調上的進步,以及藍綠兩大黨在民調上的掙扎,代表著民眾一定程度反建制的情緒,而這股情緒也反應在了韓國瑜幾年前的崛起。那麼,對馬克思主義者或是群眾來說,在臺灣的新興政治勢力又應該代表什麼呢?身為馬克思主義者,我們必須指出:「超越藍綠」不應該只是一個不同於藍綠的政黨。只要一個黨還是服從資本主義的規則,那麼不論這個黨提出多少個改良主義政見,無法改變這個基礎上被資本統治階級控制的社會體制。由此標準觀之,民眾黨當然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替代方案,最好也就只能算藍營的二軍- 在國民黨內亂之時,可能會被中國共產黨提拔上來對抗親美資本主義,也有可能更慘- 因為民眾黨本身就不是用理念(即便是資本主義)吸引人,而是一群三流政客胡亂拼湊出來的臨時軍,藉著補助款以及寄生立院苟延殘喘。誠然,民眾黨目前聲勢看漲,可能能在2024年的總統大選進ㄧ步發展自己,然而柯文哲-一個親中,親資以及保守的政客,不會是群眾的解答。反對排黑法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限制特定前科的人不得參選)- 口中叫嚷著憲法的他,想的不是憲法,而不過是想藉這個機會向那些前科累累的地方樁腳示好,比如說鍾東錦,來獲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一個真正獨立於藍綠營外的政黨,必須要代表無產階級工人的利益,與工會和草根組織緊密結合,並積極對抗台灣資本主義體制。比方說,在臺灣工運裡面的進步份子,已經正確認識到,在現有的政黨體制之下,連最基本的訴求都沒有辦法達到,也唯有一個獨立於資產階級的政黨才有辦法帶領工人找到出路。他們同資本主義決裂,帶有獨立的階級觀點,也願意同世界各地上受到資本主義蹂躪的勞工群眾(也包括中國)一起與資本家戰鬥。

我們身為革命馬克思主義者,同臺灣以及其他國家的無產階級一同奮鬥,並提供馬克思的觀點以及分析,幫助組織工人階級為一個戰鬥的階級,形成自己的階級政黨,走向一場真正的解放。而火花,正是爲了達到這些目的而創立的革命組織,因此誠摯邀請所有真誠希望改變的有志之士加入我們這份革命事業!​​

《火花》是國際馬克思主義趨勢組織(IMT)的台灣網站。我們是一個為世界各地社會主義革命奮鬥的革命馬克思主義組織。如果您認同我們的理念並有興趣加入我們,可以填寫「加入我們」的表格,致信marxist.tw@gmail.com,或私訊「火花-台灣革命社會主義」臉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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