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寫在324警暴十週年 

 

「記者問女學生等等驅離怕不怕呢，女學生說很怕但他第一天就準備好了。然後學生們舉起雙手表示不抵抗，接著該在胸腔的熱血灑在地上」 

——《太陽花》，大支 

 

今年是324警察暴力事件的十週年，當年歌手大支用《太陽花》這首歌紀錄下了現場的殘酷，展示警察如何暴力鎮壓佔領行政院的學生。 

 

如今十年過去，在監察院去年的報告中，警察不僅嚴重違反比例原則，踐踏法治，現場指揮官責無旁貸。然而卻沒有人受到應有的處分。作為鎮壓太陽花劊子手的方仰寧在2021年鎮壓南鐵鬥爭以後，如今高升警察專科學校校長，將他當年在現場鎮壓學生的卑鄙賤招教授給年輕的警察。 

 

近期，台灣社會乃至世界也發生了無數起警察暴力事件，我們藉著324警暴十週年的機會，帶讀者們一併統整警察暴力的各種面向。 

 

二、越發嚴重的警察暴力 

 

「當統治階級無法繼續向群眾讓步時，微笑的面具就被拋到一邊，暴露出暴力和強制統治的醜陋現實。 這一點正變得越來越明顯。」 

——《革命共產國際宣言》 

 

世界各地的統治階級在國際體系的危機下紛紛收緊他們的韁繩，意圖勒住起身反抗的無產階級。日前香港通過了國安法23條，擴大執行專制的鎮壓，追捕思想犯。除了專制政權以外，傳統的民主政權亦沒有缺席。我們的英國支部同志數周前由於兜售刊物，遭到倫敦警方以「恐怖主義」罪名逮捕。 

 

視角轉回台灣，近日台灣也接續發生桃園警察刑求17歲無辜少年（註1）、屏東警察在逮捕過程中將人犯捅斃（註2）、以及將沒有威脅且自主投案的社工師戴上手銬（註3）。 

 

除此之外，針對社會運動的鎮壓也仍然持續。我們的同志以及工會幹部在工鬥遊行之後收到違反社會秩序維護法的通知書，在二月於立法院前的抗爭行動中，警察甚至侵入濟南教會土地，意圖解散集會。（註4） 

 

這一切顯示的不僅僅是警察人品或者法治教育的問題，而更是統治階級越發緊張、急於用警察打擊一切不穩定因素的現實。從十年前324警暴到今年侵入濟南教會等事件，都顯示警察名義上作為「執法」機關，卻是何等目無法紀。 

 

 

三、警察暴力的多重原因 

 

但是警察暴力作為一個議題，絕不能單單歸咎於某個警員的個人操守，也不能看作毫無聯繫的個案，亦不是改良式的「警察法治教育」問題。縱然確實有個別惡劣的警員，但仍有許多警員是抱持著單純工作的心態。我們認為，這一議題有三點向能夠探討。 

 

第一點，警察機關的本質 

 

警察機關本質上與軍隊相同，是國家的暴力機關。說得更詳細，警察機關是對內進行鎮壓的機關。雖然一般社會將它視為「監護人」的角色，但即使是這樣也必須承認，如果不是依靠暴力，警察是不能執行任何功能的。 

 

總體而言，警察機關是國家用來掃除對其內在威脅的工具，而現代國家又是資產階級保衛自己利益的工具（試想除了選票以外，人民並沒有其他實質的政治權力；試想投入選舉的大都是什麼人），因此約分過後，警察機關的作用實際上是「資產階級動用暴力鎮壓一切威脅其統治的不穩定因素」。 

 

究其本質，警察機關就是暴力機關。暴力是其根本特徵。資產階級雖然用法條來操控它，但就像拴著鐵鍊的狗也會瘋起來咬人，警察機關常常為了達成目的而視法規為無物。 

 

第二點，警察缺少法治常識的根本原因 

 

就像犯罪者並不都是熟讀了法條之後才犯罪，執法者也不總是熟悉法條。特別是由於警察的實務工作面臨各種不同任務，不擇手段的特性於是成了遊蕩在其體內的痼疾。 

 

因此，不論是對法規不熟悉還是不打算去熟悉，就如現場的密錄器在警察打人時永遠是「忘了開」，對警察機關而言，法規範雖然授權了他們的暴力，同時卻也制約了他們。這些制約也就成了任務的阻礙。這並不僅僅是由於在警察當中「法的教育」不普及，不普及是最後的現象，根本原因則是由於警察的物質基礎——「以暴力執行任務的服從關係」。 

 

第三點，體制對個別警員的壓力 

 

總結了體制的問題，再來就是體制反映到個別警員身上的體現。基層的現場員警由於上述的原因，必然會面臨到業績壓力（任務達成）跟看長官臉色辦事。警察由於跟軍隊一樣強調服從，有嚴重的上對下關係，造成的便是一個閉鎖而且壓抑的內部剝削體系。基層為了達成目的，常常需要揣摩上意。對法規的適用也常常在解釋不明時，透過揣測長官意思而從嚴。 

 

例如社工師上銬事件，正是由於基層員警面臨兩個相互矛盾的規則，揣摩上意的後果（註5） 

 

因此，這不純然是警察個人道德的問題，我們在論述警察暴力時，也並不總是針對個別的員警（除了一些特別惡劣的例外），我們需要穿透表象，看見背後統治階級的力量。 

 

四、結論 

 

從上述的事例，我們試著向讀者說明警察暴力並不是一個人品或道德問題，而是整個體制的問題。並且，這個體制問題也並非通過對警察的「教育」能夠充分解決的，因為以暴力達成目的是警察機關的本質跟任務，否則資產階級就不能維持其統治。 

 

因此，我們認為群眾必須打破警察作為「監護人」的想像，以自己的力量掌握自己的事務。因為這一形象用保護與照顧的美好圖像掩蓋了暴力與鎮壓的本質，也用「公共」的名義偽裝了階級剝削的社會關係。 

 

我們將會本著上述觀點，繼續投入對抗警察暴力的鬥爭，我們也呼籲群眾團結起來，共同對抗統治階級的暴力。 

 

 

註1 

https://www.jrf.org.tw/articles/2651 

 

註2 

https://www.google.com/amp/s/www.mirrormedia.mg/story/amp/20240224soc003 

 

註3 

https://www.cna.com.tw/news/ahel/202403130419.aspx 

 

註4 

https://marxist.tw/the-police-illegally-invaded-the-door-and-the-ruling-class-trampled-on-democracy/ 

 

註5 

https://www.facebook.com/100057591484090/posts/pfbid023RDzkNdXL6Gzndnfu5wz9KkJ6Vi4uVRrxQZU7FG3NFbURUXXus3Tq2KjfrKYyaBSl/?app=fb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