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危機和煽風點火的拜登
(按:本文原文發表於2022年04月26日,譯者:奇變偶不變)
俄外長拉夫羅夫(Sergei Lavrov)在一份令人震驚的聲明中告訴俄羅斯官方媒體:「北約本質上是在通過代理人與俄羅斯交戰,並正在武裝該代理人」。他以一種一反常態的憤怒語氣指責北約(NATO)通過向烏克蘭提供軍事援助來打一場代理人戰爭。與此同時,西方國家的國防部長們正聚集在德國參加由美國主持的會談。而這是一場被一位美國將軍稱之為將在「非常關鍵」的幾周內支持烏克蘭的會談。
美國發起會談的主要目的是協調對基輔的安全援助(包括重型武器,如榴彈炮、以及武裝無人機和彈藥等)。
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利將軍(Mark Milley)表示:「未來幾周將非常非常關鍵,烏克蘭需要持續的支持,以便在戰場上取得成功」。而這確實是這次會議的真正目的。
這標志著俄烏戰爭的顯著加劇,也解釋了莫斯科方面為何如此憤怒。
當被問及避免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重要性時。拉夫羅夫說:「我不想人為地提高這些風險,盡管許多人希望如此。這種危險是嚴重的、真實的。我們決不能低估它。」
但基輔的澤連斯基政權卻興高采烈。烏外長庫萊巴(Dmytro Kuleba)說:這表明莫斯科已經失去了「嚇阻世界不要支持烏克蘭的最後希望」。
拉夫羅夫則警告道:「戰爭不是開玩笑的」。
新的戰爭武器
實際上,美國人對俄羅斯已經采取的措施,在過去任何時候都會被視為戰爭行為。實施制裁的目的是為了削弱俄國經濟。
德國軍事理論家克勞塞維茨(Carl von Clausewitz)曾說過:戰爭是政治通過其他手段的延續。華盛頓對這一觀點有一個新的變體。如今,「經濟只是戰爭的延續」。
美帝國主義已經把「貿易」變成了戰爭武器。在過去,每當大英帝國遇到問題時,他們就會派出炮艇去「以戰逼和」。而如今,美國人則使用從貿易部寄信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但他們大肆宣揚的制裁未能使俄羅斯經濟屈服,也沒有對普丁的戰爭計劃產生任何影響。
就其效果而言,它已經把大多數俄羅斯人推到普丁和戰爭背後。當莫斯科的一位年輕婦女被問及誰應對價格上漲負責時,她毫不猶豫地回答:「那些實施制裁的人」。
此外,制裁也是一種雙刃劍。它們已經對脆弱的世界貿易結構造成了非常嚴重的破壞,擾亂了供應鏈,並造成許多關鍵產品的短缺及價格的高漲。
自然,美國人對歐洲的石油和天然氣短缺漠不關心。他們自己也有不小的供應量,但其他人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美國正向德國這樣的國家施壓,要求其結束對俄羅斯石油和天然氣的依賴。但盡管有各種相反的說法,即德國無法以可持續的價格找到合適的替代能源來源。
正如我們所知:原則是原則,生意歸生意。至於放棄對俄羅斯石油和天然氣的使用,德國的答復讓人想起聖奧古斯丁的名言:「主啊,讓我保持貞潔。但不是現在……」
與此同時,目前戰況對烏克蘭明顯不利。俄軍正集中力量猛攻頓巴斯,馬裡烏波爾實際上已經淪陷。
絕望的澤連斯基
不久前,帝國主義的宣傳機器還堅稱烏克蘭在各條戰線上都取得了勝利。但事實卻相反:如果俄羅斯在頓巴斯戰役中獲勝,那麼這將對烏克蘭造成決定性打擊。這就是為什麼澤連斯基不斷向他在北約的朋友提出需要更多武器(包括坦克、重炮,甚至現代戰鬥機)的要求。他真正想要的是(他已多次重復這一點)北約的直接干預,要麼派兵與烏軍並肩作戰,要麼至少在烏克蘭上空建立所謂的「禁飛區」。
陷入困境的澤連斯基對他在華盛頓的朋友准備用烏克蘭人民的血來填滿美軍工復合體財團的口袋,而自己卻不參與任何戰鬥這一事實愈發憤慨。
他的挫折感越來越多地在他的演講中得到公開表達。他在演講中不斷重復自己希望直接與普丁(即澤連斯基所謂「唯一能夠停止戰爭的人」)對話。
最後,拜登決定采取行動。他決心展示「強有力的領導力」,不計任何後果。
於是,美國防部長奧斯汀前往基輔會見澤連斯基和其他烏政府高級官員。周一,他在波蘭發表講話時向所有人保證:美國希望「看到烏克蘭仍是一個主權國家,一個能夠保護其主權領土的民主國家」,話說的非常漂亮。
但他在談到美帝國主義的真正戰爭目的時「言多必失」了: 「我們希望看到俄羅斯被削弱到不能入侵烏克蘭的地步。」
他說:「獲勝的第一步是相信你能贏,」而美國和烏克蘭人「都相信如果有正確的設備和正確的支持,我們…他們(烏克蘭)終將獲勝。而我們(美國)將繼續盡一切努力來幫助實現這個結果。」
人們饒有興趣地注意到他這弗洛伊德式的失誤。美國防部長奧斯汀立即予以糾正,並說:重要的是「美國和烏克蘭人都相信我們(他們)能夠獲勝。」
「我們」這個詞顯然是指美國,而烏克蘭人則是事後加上去的。毫無疑問,奧斯汀先生非常清楚他主子的真實想法。
美國帝國主義的犬儒考量
事情很明顯。歸根結底,這就不是一場俄烏之間的戰爭,而是一場俄羅斯和美國之間代理人的戰爭。所謂民主、人權和國家主權等問題不過是帝國主義用以欺騙人民的幌子罷了。他們對延長戰爭非常感興趣,他們不顧人們遭受到的痛苦,他們希望用戰爭削弱俄羅斯。
與虛偽的帝國主義者不同,西方工人階級對烏克蘭數百萬窮人所遭受的可怕苦難深表同情。他們捐出對自身負擔較大數額的錢、衣服和食物來幫助戰爭受害者。他們敞開家門與無家可歸的難民分享自己有的一切。這是他們的功勞。
聲援戰爭受害者是一回事,直接或間接地支持帝國主義的虛偽政策又是另外一回事。帝國主義正利用數百萬男女、兒童的苦難,為一己之私利而故意延長衝突。
自決?
和平主義戰爭販子爭論的關鍵因素是:我們必須捍衛烏克蘭的主權,也就是它的自決權。由於這是在當前俄烏戰爭中支持烏克蘭的通常借口,我們將首先處理這個問題。
帝國主義者對此事具體表述如下:烏克蘭人民有自決權。烏克蘭是一個主權國家。它的主權受到俄羅斯侵犯。因此,我們必須站在受害者這邊反對侵略者。
自決被描繪為一個簡單的非黑即白問題。此外,還有被反復提及的所謂戰爭罪和暴行來輔佐支持這一立場。
但對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來說,民族問題從來不是靈丹妙藥(一種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兌現的空白支票)。
馬克思主義對自決的態度是什麼?列寧非常詳細地論述了這一重要問題,並且仍然為我們處理這一最復雜的問題提供了堅實基礎。
列寧的論點眾所周知。但正如黑格爾所說:已知的東西不一定能被理解。事實上,最「被廣泛已知」的命題也常被誤解,因為它們是如此熟悉,以至於它們的真正內容被完全忽略了。
正如黑格爾指出的,及列寧經常引用的:真理總是具體的。第一個錯誤是認為我們必須在任何情況下捍衛自決權,並作為一個固定不變的原則。但這種想法與馬克思主義毫無共同之處,它犯了兩個基本錯誤。民族自決權是一種民主要求,馬克思主義者對它的支持(正如我們支持任何其他民主要求一樣)不是絕對的。
民主訴求總是必須服從於工人階級的總體利益和社會主義的鬥爭。
在每一個問題和局勢上作出具體評估總是必要的,我們更該學會區分任何特定運動中的進步和反動內容。
是進步的還是反動的?
民族問題可以是進步的,也可以是反動的,這取決於具體情況、國際背景以及它對有階級意識的工人和階級之間關系的影響。
在我們對某一特定民族鬥爭采取立場之前,必須仔細考慮所有這些具體因素。當然,這種鬥爭可以發揮進步作用,就像19世紀波蘭和愛爾蘭人民爭取獨立的鬥爭,或近代以來被奴役的殖民地爭取獨立的鬥爭一樣。
但並不是每一場民族鬥爭都具進步性,民族問題也常常被用來掩蓋統治階級自身的反動目的。
與蒲魯東等人相比,馬克思、恩格斯對民族問題給予了適當的考慮、關注。但他們始終認為民族問題從屬於「勞動問題」。也即他們總是完全從工人階級和社會主義革命的角度考慮問題。
因此,盡管他們支持波蘭人民爭取獨立的鬥爭,因為這打擊了歐洲反動派的主要堡壘(俄國沙皇主義)。但他們拒絕支持南斯拉夫人和捷克人的民族鬥爭,因為他們看到聖彼得堡政權在背後搞鬼。
列寧與馬克思一樣,在民族問題上的立場非常靈活。他總是從無產階級和國際革命的總體利益來處理這個問題。
列寧論戰爭和民族問題
列寧關於戰爭和民族問題的著作闡述了馬克思主義在這個問題上的基本立場,他以非常豐富、全面和辯證的方式發展了這一立場。然而只需稍微看一眼那些聲稱繼承了列寧遺產的團體和組織發表的文獻,我們只能短論:現在沒幾個人在讀列寧的書,更別說讀懂了。
正如列寧多次解釋的那樣,辯證法是全面、聯系、發展的眼光看待和分析問題的(非折中主義的)。只看其中的一點,並試圖以局部代替整體、片面代替全面、偶然替代必然,則在哲學史上通常稱為詭辯。
這一行為會導致邏輯上最粗俗的錯誤。在政治上,特別是在民族問題的政治上,將直接導致了對反動立場的擁護和對社會主義的徹底放棄。
這一點在俄烏戰爭中表現得非常清楚。在這裡,我們看到所謂的「馬克思主義者」們完全不理解馬克思主義者對戰爭應有的態度,這導致他們完全放棄了階級立場。
馬克思主義者對戰爭的態度不能由感性用事,更不能由帝國主義者試圖掩蓋其真正目的歇斯底裡式宣傳決定。
而且,列寧曾經舉出了一個讓我們不能支持民族自決權的例子:如果某個民族的自決會直接引導大國之間爆發戰爭,不管它自身如何的正當,這個自決運動也是完全不能支持的荒唐主張。
1916年,他向波蘭人建議,他們的自決鬥爭應置於俄國和德國的革命前景下:
他這樣寫道:
「現在,在毗鄰的帝國主義強國現今力量對比的情況下提出波蘭獨立的口號,實際上就是追求烏托邦,陷於狹隘的民族主義泥坑,忘記了全歐革命至少是俄國和德國革命的前提」。(我的強調)
對當時的許多人來說,這些建議聽起來即抽像也很烏托邦。但歷史表明列寧是對的。只有俄國革命的成功才為建立一個獨立的波蘭國家創造了條件,而其他方式都以災難告終。
同樣,列寧在《第二國際的破產》一文中這樣寫道:
「當前這場戰爭的民族因素僅僅表現在塞爾維亞反對奧地利的戰爭(這一點在我們黨的伯爾尼會議的決議中已經指出過)。只有在塞爾維亞和在塞爾維亞人那裡,我們才看到進行多年的、有幾百萬『人民群眾』參加的民族解放運動,而當前塞爾維亞反對奧地利的戰爭就是這一運動的『繼續』。假定這個戰爭是孤立的,就是說它同全歐的戰爭,同英、俄等國的自私的掠奪的目的沒有關系,那麼一切社會黨人都應當希望塞爾維亞的資產階級獲勝——這就是從當前的戰爭的民族因素中得出的唯一正確的、絕對必需的結論。可是,現在為奧地利的資產者、教權派和將軍們效勞的詭辯家考茨基,恰恰沒有作出這個結論!
其次,馬克思的辯證法,作為關於發展的科學方法的最高成就,恰恰不容許對事物作孤立的即片面的和歪曲的考察。塞奧戰爭這一民族因素對這場歐洲大戰是沒有而且也不可能有任何重要意義的。如果德國獲勝,它就會滅亡比利時,就會再滅亡波蘭的一部分,可能還有法國的一部分等等。如果俄國獲勝,它就會滅亡加裡西亞,就會再滅亡波蘭的一部分以及亞美尼亞等等。如果『不分勝負』,那麼以往的民族壓迫就會繼續存在。對於塞爾維亞來說,即對於當前這場戰爭的百分之一左右的參加者來說,戰爭是資產階級解放運動的『政治的繼續』。對於百分之九十九的參加者來說,戰爭是帝國主義資產階級,即只能腐蝕各民族而不能解放各民族的已經衰朽的資產階級的政治的繼續。三協約國『解放』塞爾維亞,其實是在把塞爾維亞的自由出賣給意大利帝國主義,以換取它對掠奪奧地利的幫助。」
這再清楚不過了。如果我們把塞爾維亞人民反對奧地利帝國主義的自決鬥爭從整個國際環境中孤立出來,我們就必須支持塞爾維亞人。但在歐洲戰爭背景下,它把自己降格為不同帝國主義強盜集團之間的鬥爭,小國在這裡面不過是這個或那個帝國主義的附擁。因此,我們不能給予支持。
特別是,我們應該記住列寧所說的:如果支持自決鬥爭意味著將歐洲工人拖入一場全面戰爭,那麼我們就不該支持它。
而在目前歷史時刻,將俄烏衝突擴大為歐洲的全面衝突,甚至是三戰,會以何種方式利於歐洲工人和世界社會主義革命的利益?我們把這個問題留給讀者決定,真相永遠是具體的。
支持烏克蘭的自決?
我們支持烏克蘭的自決嗎?我們當然支持。烏克蘭人民是否有權決定他們自己作為一個獨立國家的未來?我們毫不含糊地回答:是的,他們確實有這樣的權利。長期以來,他們已經證明了自己作為一個獨立國家存在的權利。
但這不夠,現在讓我們問另一個問題:烏克蘭人是否有權壓迫生活在他們國家領土上的其他民族的人?如他們是否有權對烏克蘭境內許多以俄語為第一語言的人施行歧視性法律?對於這個問題,我們堅定地回答:不!
讓我們不要忘記,自2014年親歐廣場革命後上台的烏克蘭民族主義政權采取的首批措施之一,就是對講俄語的人施行各種歧視性法律政策。頓巴斯起義的爆發正是對這些發展的反應,並最終以東部兩個叛亂地區的分離而告終。
法西斯主義和其他極端烏克蘭民族主義運動的迅速崛起也在克裡米亞引起了恐慌,那裡的大多數人是講俄語的人,他們對烏克蘭沒有任何特殊的親近感。這以克裡米亞的分離而告終,盡管有關於俄羅斯吞並克裡米亞的各種宣傳,但它得到了該地區絕大多數居民的支持,並在隨後的公民公決中獲得批准。
因此,民族主義在烏克蘭的勝利立即造成了烏克蘭失去相當一部分領土的喪失。他們後來試圖通過惡毒的炮擊行動收復東部失地(這導致數千人死亡)。這一事實長期以來一直被西方媒體忽視或淡化,但它在引爆目前的俄羅斯入侵行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活生生的力量鬥爭
目前戰爭真正的進展如何相當難說。媒體上關於軍事形勢的信息非常稀少(幾乎不存在)。而且必須謹慎地看待對俄羅斯戰敗的不斷預測。
最新運送的武器(包括來自美國的現代武器)可能會給烏克蘭方面帶來一絲安慰,但這幾乎無法彌補現在集中在頓巴斯地區俄羅斯部隊的壓倒性優勢。那裡烏軍的的前景並不樂觀。
但戰爭是活生生的力量鬥爭。從更廣泛的意義上講,俄羅斯可能面臨更嚴重的困難。歸根結底,俄羅斯的影響力、其強大的工業實力和更多的人口最終必須占上風。但戰爭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可能還有許多復雜因素。
士氣問題可以發揮關鍵作用。根據目前證據,這場戰爭得到了俄羅斯絕大多數人的支持。至少就目前而言,普丁的地位似乎很穩固。
然根據我在俄羅斯的消息來源:支持戰爭的大多屬於老年人,而年輕人對戰爭的支持率只有大約30%~40%。但俄軍正可能需要從這以階層的人口中征募新兵。
由於所有的這些原因,普丁將可能不得不滿足於只征服頓巴斯和烏東沿海地區的大片領土。這可能被認為是某種程度上的成功,但它還不足以取得徹底的勝利,並將對兩國工人階級產生負面影響。
俄烏兩國人民之間幾個世紀以來的兄弟情誼和團結精神將受到嚴重損害。互相不信任、痛苦和猜疑的情緒將不容易消除。而在這種有毒的土壤上,雙方的極端沙文主義者會將汲取新的力量,並變得更加咄咄逼人和傲慢。
這些就是我們反對這場戰爭的原因。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從工人階級和社會主義革命的角度看,這場戰爭帶來的後果總體來說是負面的。然而所有的歷史都表明,戰爭的迷霧終將散去。階級問題將再次浮出水面,為俄烏階級鬥爭的重新出現創造有利條件。
支持澤連斯基?
普丁政權的反動本質顯而易見,但澤連斯基政權的反動卻被宣傳機器系統性地掩蓋了。不久前,華盛頓還想把亞速營的法西斯匪徒列入恐怖組織名單,現在卻又轉而說他們是英勇的自由、民主捍衛戰士。
至於所謂的烏克蘭民主:則更是虛假。不妨回想一下,北約推遲接受烏克蘭成員資格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烏克蘭的「民主赤字」(譯者注:即被公開接發的體制內嚴重威權和貪腐問題)。
所謂的烏克蘭主權也是一個笑話。這場戰爭清楚地表明,澤連斯基政權是其外國主子的奴僕。美國人買單並提供武器,他們希望烏克蘭人能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來捍衛美帝國主義利益,對抗其敵人俄羅斯。而誰付了錢,誰就能呼風喚雨。
澤連斯基政權現在完全受美帝國主義擺布。盡管澤連斯基虛張聲勢、言辭大膽,但除了華盛頓下達的指令外,他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決定不了。而華盛頓已決定:為削弱其主要對手俄羅斯,讓烏克蘭流血至死都在所不辭。烏克蘭人民的生命和痛苦則根本不在其考慮範圍內。
這是一場美帝國主義和俄羅斯之間的權力鬥爭,只有傻瓜或流氓才會否認這一點。遺憾的是,這兩種人還不少(尤其那些在過去被稱為「左翼」的組織和人)。
烏克蘭東部戰線局勢的明顯惡化,意味著澤連斯基將繼續堅持他的要求,並對戰爭對世界其他地區的後果視而不見。正如列寧曾經說過的,一個站在懸崖邊上的人是不會講道理的。
大家都在玩火
到目前為止,美國及其歐洲盟國認為歐洲爆發全面戰爭的風險太可怕、無法想像。在這點上,西方帝國主義和澤連斯基政權的利益開始漸行漸遠。
盡管他們對烏克蘭人民深受的苦難大哭鱷魚眼淚,他們從來沒有,到現在也沒有挺身而出承擔風險的意願。
讓我們提醒自己注意一下基本原則。那就是資本家不會為愛國主義、民主或任何其他聽起來冠冕堂皇的原則發動戰爭。他們發動戰爭是為了利潤,為了占領外國市場、原料來源(如石油)及擴大勢力範圍。
從目前狀況看起來,發動一場核戰爭還不是那麼劃算,因為這將導致雙方的相互毀滅,更有憊於上文的基本原則。雖然他們甚至創造了一個詞語來描述這點:MAD(確保相互毀滅),但這個問題應該讓最愚蠢的人也清醒起來。
不過有些人的頭腦似乎比其他人更容易受騙。拜登從來都不是華盛頓腦袋最清醒的人(他似乎受一些晚期衰老症的折磨),他顯然被前總統川普的景像所困擾,川普的自大狂習慣性地表現為大男子主義的自信(這顯然讓他的顧問對此感到害怕)。
從外交角度看,拜登試著重演川普好戰氣概的效果不會太大。但是這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總統所說的話將不可避免地產生深遠影響(並不是說出這些話的人所能預見到的全部影響)。
拜登指控了俄羅斯聯邦總統是一名戰犯,這不太符合可接受的外交傳統或總統禮貌。畢竟喬大叔遲早要和被他指控為戰犯的人一起坐在談判桌前。
連澤連斯基都明白這一點。難怪白宮官員立即倒戈相向說這並不是拜登真正的意思,是某種失言。但是第二天拜登卻為了證明自己還是一條好漢,又「失言」了一次。
現在,大嘴喬又得寸進尺,並把莫斯科激怒到了極限,結果將很快揭曉。
但他們會是什麼呢?美國人已經把事情推到俄羅斯將被迫作出回應的地步。普丁曾多次提醒西方,俄羅斯擁有核武器,並且有能力進行遠距離傳送打擊。
西方媒體已經習慣性地將普丁描述成不僅是一名戰犯,而且是一名完全精神錯亂的人。但無論人們對普丁有什麼看法,他腦袋是很清醒的,而且能夠做出理性的判斷。但是當今坐鎮白宮的男人情況就不是如此了。
俄羅斯在短時間內訴諸核武器解決問題的可能性非常小。但他們已經警告說:北約承諾交付的尖端武器將意味著他們將成為目標。
這是可預見的,而且拉夫羅夫也說明了這一點,他說:「這些武器將是俄羅斯軍隊在特別軍事行動中的合法目標」。
俄羅斯可以在許多方面加強其戰爭力度,而不是進入一個可能導致三戰的路線。
這在實踐中意味著什麼,只有時間會告訴我們。但正如《聖經》所說:「一個人把火放在胸前,他的衣服能不被燒著嗎?」
這是不證自明的。
普丁,史達林的忠實繼承人?
一些人幻想普丁政權在某種程度代表了世界上的進步力量。這是極其愚蠢的。俄羅斯現在是資產階級國家嗎?當然是。
它現在是一個由貪婪的寡頭統治著的資本主義政權。這幫統治俄羅斯的盜賊們是通過侵占蘇聯工人階級創造的所有財富而獲得驚人財富的,他們的唯一興趣就是怎樣進一步犧牲俄羅斯人民壯大自己。
三十年過去了,舊蘇聯所帶來的進步已蕩然無存。工農們的財富被一群盜賊偷走了,現在統治俄羅斯的是一個模仿腐朽沙皇政權及史達林主義民族沙文行徑的普丁。
史達林政權至少還仰仗於十月革命的歷史性勝利:國有化的計劃經濟(現在這點遺產已灰飛煙滅)。而居然有人說當今沒有這種制度的普丁政權代表俄烏工人階級的利益?這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普丁代表的是腐敗貪婪的寡頭們的利益。他是這些寡頭利益共同的核心支點,而這些寡頭又反過來讓他繼續掌權。
這樣的一個腐朽政權是不可能有什麼進步的。俄羅斯外交政策不過是其國內政策的反映。在分析目前情況時,必須牢記這點。
不妨回想一下列寧在反史達林沙文民族主義行徑時所說的話吧:「一個格魯吉亞人…滿不在乎地隨便給人加上『社會民族主義』的罪名(其實他自己不僅是真正道地的『社會民族主義分子』,而且是粗暴的大俄羅斯的傑爾席莫爾達[1]),那麼這個格魯吉亞人實質上就破壞了無產階級階級團結的利益…」這句話非常准確的描述了那個現在坐在原史達林辦公桌前的普丁的本質。
普丁打算怎樣解決「烏克蘭問題」?很明顯,使用他的貫常手段:蠻力、暴力。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這位前克格勃特工確實是史達林的忠實弟子。
如果俄羅斯工人掌權,那麼整個局勢將會明顯不同。通過掃除腐敗和墮落的寡頭統治,並建立真正的工人民主(無產階級專政),俄羅斯將再次成為一座鼓勵烏克蘭工人推翻本國小偷寡頭及政治傀儡統治的燈塔。
普丁政權對烏克蘭人民沒有多少吸引力。相反的是,普丁正把他們推向反動的民族主義懷抱。
羅伯斯庇爾曾說:「人們不喜歡帶著刺刀的傳教士」。他說這話時,法國大革命仍處於健康、進步的階段。但在拿破侖統治下,一切都變了。他的壓迫性統治激起了歐洲民族主義反抗的普遍高潮,並為他最後的垮台起了關鍵作用。
我們沒必要去接受西方媒體對所謂俄羅斯戰爭罪行的明顯惡意指控,也沒必要去接受這些撒謊媒體所謂俄羅斯「特別軍事行動」已失敗的謊言。
但是,一個波拿巴政權只能以一種波拿巴的方式發動戰爭。不難想像,俄烏戰役中的出現的許多問題都與普丁政權普遍的腐敗、任人唯親和效率低下有關。
一支真正的紅軍會把武裝鬥爭與對烏克蘭工人階級的階級呼吁結合起來。但幾乎沒有這種跡像。這意味著烏克蘭人將繼續進行抵抗,戰爭也將不必要地延長和血腥。
堅持階級立場!
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問題是:這場戰爭是為了誰的利益和哪個階級的利益而發動的?這是一個必須回答的基本問題,也是采取原則性階級立場的先決條件。
偏離階級立場一毫米,就將墮入深淵。忘記這一基本事實,就會給自身帶來危險。
在戰爭爆發後的幾天裡,我曾這樣寫道:
「不言而喻,普丁和他所服務的寡頭是俄羅斯工人的敵人。而他的支持率一直在穩步下降,這顯然是他決定打出入侵烏克蘭這張牌的原因之一。這也是事實,在某個階段,這很可能對他產生反作用。」
「然而,任何認為反動的帝國主義可以在任何意義上、形式上捍衛俄羅斯、烏克蘭或任何其他國家人民利益的說法,都是一種卑鄙的謊言,更是對人民的欺騙。」
「烏克蘭人民從痛苦的經歷中了解到,當決定性時刻到來時,北約和西方所承諾的幫助和聲援十分有限。他們把烏克蘭人民看作棋局上的棋子,是隨時可被犧牲的炮灰,是攻擊俄羅斯的最佳武器,而不會讓他們付出一個士兵的生命。」
「革命的馬克思主義者的立場應該是明確的:即以「工人階級的主要敵人在國內」為原則的階級立場。不應該對北約和西方帝國主義匪徒給予任何信任,這對西方的工人和社會主義者來說尤其如此。」
「反擊克裡姆林宮內的反動黑幫的任務,是俄羅斯工人自己的任務。西方革命者的任務是打擊他們自己的資產階級,打擊北約,打擊美帝國主義——這個地表上最反革命的勢力。」
我們反對普丁政權,不意味著我們支持帝國主義令人厭惡的虛偽行徑。無論普丁政權多反動,他的罪行與臭名昭著的美帝國主義所犯下的暴行相比都是不值一提,美帝國主義的雙手永遠沾滿了世界各地無數無辜受害者的鮮血。
3月11日,我寫道:
「正是北約(尤其是美國人和英國人)為了自己的目的將烏克蘭推入目前與俄羅斯的衝突,然後在旁邊看戲,看烏克蘭人民淹沒在一片血海中。他們對這場不必要的戰爭負有責任(他們現在要對為軍工復合體利益而故意延長戰爭負責。
「我們完全同情受苦的烏克蘭人民,他們是這場犬儒戰爭的無辜受害者。但只有當戰爭本身結束的時候,痛苦才會結束。那些不斷催促他們繼續戰鬥的人(而他們非常清楚結果是什麼),並不打算在軍事上幫助他們,他們不是烏克蘭人民的朋友。他們是你們最可怕的敵人」。
我認為直到今天,沒有任何必要修改這幾段話內的一文一字。
2022年4月26日,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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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1] 譯者注:傑爾席莫爾達是俄國作家尼·瓦·果戈理的喜劇《欽差大臣》中的一個愚蠢粗野、動輒用拳頭打人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