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寧, 理論教材, 著作與文獻, 馬克思主義理論

《無產階級革命與叛徒考茨基》

什麼是國際主義?

考茨基極端自信地認為自己是國際主義者,並自稱為國際主義者。他宣布謝德曼之流是「政府派社會黨人」。考茨基既然為孟什維克辯護(他沒有公開說支持他們,但是在全力宣揚他們的觀點),也就十分清楚地暴露出他的「國際主義」是哪一類貨色了。考茨基不是孤立的一個人,而是在第二國際環境中必然產生的一個流派的代表(法國的龍格,意大利的屠拉梯,瑞士的諾布斯、格裏姆、格拉貝和奈恩,英國的拉姆賽·麥克唐納等),因此,我們來研究一下考茨基的「國際主義」是大有教益的。

考茨基強調孟什維克也參加過齊美爾瓦爾德會議(這無疑是一張文憑,不過……是一張陳腐的文憑),並且把他所同意的孟什維克觀點描述如下:

「……孟什維克想實現普遍媾和。他們想要各交戰國接受沒有兼並和賠款這個口號。依照這個觀點,在這個目的沒有達到以前,俄國軍隊應當保持戰備狀態。布爾什維克卻要求無論如何要立刻媾和,必要時準備單獨媾和,他們力圖強行實現這一點,於是加緊瓦解本來已經瓦解得很厲害的軍隊。」(第27頁)

考茨基認為,布爾什維克不應該奪取政權,而應該滿足於立憲會議。

總之,考茨基和孟什維克的國際主義就是:要求帝國主義的資產階級政府實行改良,但在所有交戰國沒有接受沒有兼並和賠款這個口號以前,繼續支持這個政府,繼續支持它所進行的戰爭。無論屠拉梯派也好,考茨基派(哈阿茲等)也好,龍格派也好,都屢次表示過這種觀點,聲稱他們是主張「保衛祖國」的。從理論上說,這完全是同社會沙文主義者劃不清界限,這完全是在保衛祖國問題上的混亂觀點。從政治上說,這是用市儈民族主義偷換國際主義,這是轉到改良主義方面去,背棄革命。

從無產階級觀點看來,承認「保衛祖國」就是為現在的戰爭辯護,承認它是合理的。而這場戰爭是帝國主義戰爭(不論是在君主國或在共和國,也不管此刻敵軍是在我國境內或在他國境內),所以承認保衛祖國實際上就是支持帝國主義的掠奪成性的資產階級,就是完全背叛社會主義。在俄國,即使是在克倫斯基時期的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國,戰爭也仍然是帝國主義戰爭,因為進行這場戰爭的是占統治地位的資產階級(而戰爭是「政治的繼續」);以前沙皇同英法資本家訂立的瓜分世界和掠奪他國的秘密條約,特別清楚地說明了這場戰爭的帝國主義性質。孟什維克把這樣一場戰爭稱為防禦戰爭或革命戰爭,就是卑鄙地欺騙人民,而考茨基贊成孟什維克的政策,就是贊成欺騙人民,贊成小資產者愚弄工人、把工人綁在帝國主義者的戰車上來為資本效勞。考茨基實行典型的市儈庸人政策,以為提出口號就能改變事實,並向群眾灌輸這種荒謬思想。資產階級民主的全部歷史打破了這種幻想,因為資產階級民主派為了欺騙人民,過去和現在總是什麽「口號」都提得出來的。問題是要考察他們的誠意,把他們的言論和他們的行動加以對比,不要滿足於唯心主義的或騙人的空話,而要徹底弄清階級現實。要使帝國主義戰爭不再成為帝國主義戰爭,不能依靠騙子、空談家或市儈庸人提出甜蜜的「口號」,而只有實際打倒進行帝國主義戰爭、同戰爭有千絲萬縷的(甚至千繩萬索的)經濟聯系的階級,只有真正革命的階級即無產階級起來掌握政權。不然就無法擺脫帝國主義戰爭,也無法擺脫帝國主義的掠奪性的和平

考茨基贊成孟什維克的對外政策,宣布這個政策是國際主義的、齊美爾瓦爾德派的政策,第一,這樣他就充分表明了機會主義的齊美爾瓦爾德多數派的腐朽(難怪我們齊美爾瓦爾德左派129當時就同這個多數派劃清界限了!),第二,——這也是最重要的——考茨基就從無產階級立場轉到了小資產階級立場,從革命的立場轉到了改良主義的立場。

無產階級爭取用革命手段推翻帝國主義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則爭取在服從帝國主義的條件下用改良主義手段「改善」帝國主義,適應帝國主義。當考茨基還是馬克思主義者的時候,例如在1909年寫《取得政權的道路》的時候,他堅持的正是戰爭必然引起革命這一思想,說革命紀元正在臨近。1912年的巴塞爾宣言直接而明確地指出,正是德英兩個集團間的那種帝國主義戰爭(這場戰爭果然在1914年爆發了)將引起無產階級革命。可是當1918年戰爭引起了一些國家的革命的時候,考茨基卻不去說明它們的必然性,不去周密思索和認真考慮革命的策略,考慮準備革命的方式和方法,反而把孟什維克的改良主義策略叫作國際主義。難道這不是叛徒行徑嗎?

考茨基贊揚孟什維克主張軍隊保持戰備狀態,責備布爾什維克加緊「瓦解」本來已經瓦解得很厲害的「軍隊」。這也就是贊揚改良主義,贊揚服從帝國主義資產階級,責備革命,背棄革命。因為在克倫斯基統治下,保持戰備狀態,就等於保持而且確實保持了資產階級(雖然是共和派資產階級)指揮的軍隊。大家知道,而且事變的進程也明顯地證實,這支共和派軍隊由於保留了科爾尼洛夫的軍官而保持了科爾尼洛夫的精神。資產階級的軍官不能不是科爾尼洛夫式的,不能不傾向於帝國主義,傾向於用暴力鎮壓無產階級。

照舊保持帝國主義戰爭的一切基礎,保持資產階級專政的一切基礎,在小處進行修補粉飾(「改良」),——孟什維克的策略歸結起來實際上就是如此。

事情完全相反,任何一次大革命都得「瓦解」軍隊,而且不這樣做不行。因為軍隊是支持舊製度的最堅硬的工具,是維護資產階級紀律、支持資本統治、保持並培養勞動者對資本的奴隸般的馴服和服從的最堅固的柱石。反革命派從來不容忍而且也不能容忍武裝工人和軍隊並存。恩格斯說過:法國每次革命以後,工人總是武裝起來了!「因此,掌握國家大權的資產者的第一個信條就是解除工人的武裝。」武裝工人是軍隊的萌芽,是社會製度的組織細胞。破壞這個細胞,不讓它發展起來,——這就是資產階級的第一個信條。馬克思和恩格斯多次著重指出,任何取得勝利的革命的第一個信條就是打碎舊軍隊,解散舊軍隊,用新軍隊代替它。一個上升到統治地位的新的社會階級,如果不使舊軍隊完全解體(即反動的或膽小的市儈叫喊的所謂「瓦解」),不經歷一個沒有任何軍隊的最困難最痛苦的時期(法國大革命就經歷了這樣一個痛苦時期),不逐漸建立起、在艱苦的內戰中建立起新階級的新軍隊、新紀律、新軍事組織,它無論過去和現在都不能取得也不能鞏固這種統治地位。歷史學家考茨基從前是懂得這一點的。叛徒考茨基卻忘記了這一點。

既然考茨基贊成孟什維克在俄國革命中的策略,他又有什麽權利稱謝德曼之流為「政府派社會黨人」呢?孟什維克擁護克倫斯基,加入他的內閣,同樣也是政府派社會黨人。只要考茨基一提出進行帝國主義戰爭的統治階級的問題,他就絕對回避不了這個結論。然而考茨基避免提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所必須提出的關於統治階級的問題,因為只要提出這個問題,叛徒的真面目就暴露出來了。

德國的考茨基派、法國的龍格派、意大利的屠拉梯派都這樣推論說:社會主義是以各民族的平等、自由、自決為前提的,所以當我們國家遭到進攻或者敵軍侵入我國領土時,社會主義者有權利而且有義務保衛祖國。從理論上看,這種推論或者完全是對社會主義的嘲弄,或者是騙人的遁詞;而從政治實踐上看,這種推論同那些對戰爭的社會性即階級性,對革命政黨在反動戰爭期間的任務連想也不會去想的十分無知的莊稼漢的推論是一樣的。

社會主義反對對民族使用暴力。這是無可爭辯的。而且社會主義一般是反對對人使用暴力的。但是,除了信基督教的無政府主義者和托爾斯泰主義者130以外,誰也沒有由此得出結論說,社會主義反對革命暴力。可見,籠統地談論「暴力」,而不分析那些區別反動暴力和革命暴力的條件,那就成了背棄革命的市儈,或者簡直是用詭辯來自欺欺人。

對民族使用暴力的問題也是這樣。一切戰爭都是對民族使用暴力,但這並不妨礙社會主義者贊成革命戰爭。戰爭有階級性——這就是擺在社會主義者(如果他不是叛徒)面前的基本問題。

1914—1918年的帝國主義戰爭,是帝國主義資產階級的兩個集團為了瓜分世界、為了分贓、為了掠奪和扼殺弱小民族而進行的戰爭。1912年的巴塞爾宣言就是這樣估價戰爭的,事實也證實了這種估價。誰不這樣看戰爭,他就不是社會主義者。

如果威廉統治下的德國人或克列孟梭統治下的法國人說,既然敵人侵入我的國家,我作為一個社會主義者,就有權利和義務保衛祖國,——如果這樣說,這就不是社會主義者的推論,不是國際主義者的推論,不是革命無產者的推論,而是市儈民族主義者的推論。因為在這種推論中,工人反對資本的革命的階級鬥爭不見了,從世界資產階級和世界無產階級的角度對整個戰爭的估價不見了,就是說,國際主義不見了,剩下的只是偏狹的頑固的民族主義。

我的國家受欺淩了,其他我一概不管——這就是這種推論的結論,這就是它的市儈民族主義的狹隘性。這正象一個人明明看見在對個人使用暴力,卻說:社會主義是反對暴力的,因此,我寧可叛變,也不坐牢。

假如一個法國人、德國人或意大利人說,社會主義是反對對民族使用暴力的,因此,敵人侵入我的國家,我就要起來自衛,——假如這樣說,就是背叛社會主義和國際主義。因為這種人只看見自己的「國家」,把「本國的」……資產階級看得高於一切,而不考慮使戰爭成為帝國主義戰爭、·使·他的資產階級成為帝國主義掠奪鏈條的一環的國際聯系。

所有的市儈和愚昧無知的莊稼漢正是象考茨基派、龍格派、屠拉梯派等等叛徒那樣推論的:敵人在我的國家,其余我一概不管。①社會主義者、革命的無產者、國際主義者的推論則不同:戰爭的性質(是反動戰爭還是革命戰爭)不取決於是誰進攻,「敵人」在誰的國境內,而取決於是哪一個階級進行戰爭,這場戰爭是哪一種政治的繼續。如果這場戰爭是反動的帝國主義的戰爭,就是說,是由帝國主義的、強暴的、掠奪成性的反動資產階級的兩個世界集團行的戰爭,那麽任何一國的資產階級(甚至小國的資產階級)都成了掠奪的參加者,而我的任務,革命無產階級的代表的任務,就是準備世界無產階級革命,因為這是擺脫世界大廝殺慘禍的·唯·一出路。我不應該從「自己」國家的角度來推論(因為這是民族主義市儈這類可憐的笨蛋的推論,他不知道他是帝國主義資產階級手中的玩物),而應該從我參加準備、宣傳和促進世界無產階級革命的角度來推論。

這才是國際主義,這才是國際主義者、革命工人、真正的社會主義者的任務。這也就是叛徒考茨基「忘記了」的常識。當考茨基從贊同小資產階級民族主義者(俄國的孟什維克,法國的龍格派,意大利的屠拉梯派,德國的哈阿茲派)的策略轉到批評布爾什維克的策略時,他的叛徒行徑就更加明顯了。請看他的批評:

「布爾什維克的革命建築在這種假設上面:這個革命將是全歐洲的革命的出發點;俄國的大膽創舉將喚醒全歐洲的無產者起來鬥爭。

既然這樣假設,俄國的單獨媾和將采取什麽形式,這種媾和將給俄國人民造成多少苦難和領土損失〈原文為Verstümmelungen,詞義是肢體殘缺或殘廢〉,對民族自決將作出什麽樣的解釋,當然都無所謂了。俄國能不能自衛,也是沒有關系的。照這種觀點看來,歐洲革命能最好地捍衛俄國革命,它一定會使舊俄境內各民族得到完全的和真正的自決。

將在歐洲實現社會主義和鞏固社會主義的歐洲革命,也一定會幫助俄國消除經濟落後對實行社會主義生產所造成的障礙。

只要俄國革命必然引起歐洲革命這個基本假設能夠成立,所有這些都很合邏輯,很有根據。但是,如果歐洲革命不發生,又怎麽辦呢?

直到現在,這種假設還沒有得到證實。於是人們責備歐洲無產者,說他們拋棄和出賣了俄國革命。這種責備簡直是無的放矢,因為究竟是要誰來對歐洲無產階級的行動負責呢?」(第28頁)

往下考茨基不厭其煩地補充說,馬克思、恩格斯、倍倍爾曾不止一次地對他們所期待的革命的到來估計錯了,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把他們的策略建築在期待「在一定時期內」發生革命上面(第29頁),而布爾什維克卻「把一切都押在全歐洲的革命這一張牌上」。

我們故意摘引這樣長的一段話,好讓讀者清楚地看到,考茨基怎樣「巧妙地」篡改馬克思主義,用卑鄙的反動的市儈觀點偷換馬克思主義。

第一,把顯然愚蠢的思想加到論敵身上,然後加以駁斥,這是不大聰明的人使用的手法。如果布爾什維克真是把他們的策略建築在期待其他國家在一定時期內發生革命上面,那當然是愚蠢的。

但布爾什維克黨並沒有做過這樣的蠢事。我在給美國工人的信(1918年8月20日)中直接同這種愚蠢思想劃清了界限,我說,我們指望美國革命,但並不指望它在一定時期內發生①。我同左派社會革命黨人和「左派共產主義者」論戰的時候(1918年1—3月)

不止一次發揮過這種思想。考茨基玩了一套卑劣的……十分卑劣的歪曲事實的把戲,他對布爾什維主義的批評就是建築在這套把戲上的。他把指望歐洲革命在較短時期內但不是在一定時期內發生的策略,同指望它在一定時期內發生的策略攪和在一起。這是一個卑劣的、十分卑劣的捏造!

後一種策略是愚蠢的。前一種策略是馬克思主義者、任何一個革命無產者和國際主義者必須采取的,其所以必須,因為只有這種策略才是用馬克思主義觀點正確地估計戰爭在歐洲各國造成的客觀形勢,只有這種策略才符合無產階級的國際任務。

考茨基用關於布爾什維克革命家可能犯但並沒有犯的一種錯誤的小問題,偷換了關於整個革命策略的原則的大問題,從而安然無事地背棄了整個革命策略!

政治上的叛徒考茨基,在理論上甚至不能提出關於革命策略的客觀前提的問題。

這裏我們已經接觸到了第二個問題

第二,如果歐洲有革命形勢存在,馬克思主義者就必須指望歐洲革命。社會主義無產階級的策略在有革命形勢時和沒有革命形勢時是不可能一樣的,這是馬克思主義的起碼的真理。

考茨基要是提出這個馬克思主義者必須提出的問題,他就會看到,問題的答案必然是反對他的。在戰前很久,一切馬克思主義者,一切社會主義者都認為,歐洲戰爭一定會造成革命形勢。當考茨基還不是叛徒的時候,他在1902年(在《社會革命》一書中)和1909年(在《取得政權的道路》一書中)都明確地承認過這一點。用整個第二國際的名義發表的巴塞爾宣言也承認了這一點。難怪各國社會沙文主義者和考茨基派(即動搖於革命派和機會主義派之間的「中派」)都象害怕洪水猛獸一樣地害怕巴塞爾宣言中有關的聲明!

可見,期待歐洲革命形勢,並不是布爾什維克的癡心妄想,而是一切馬克思主義者的共同意見。考茨基大談布爾什維克「向來相信暴力和意誌的萬能」,以此來回避這個無可爭辯的真理,這正是用無聊的空話來遮蓋他那避而不提革命形勢問題的可恥行為。

其次,革命形勢真正到來了沒有呢?這個問題考茨基也沒有能夠提出來。經濟事實回答了這個問題:戰爭在各地造成的饑荒和經濟破壞就意味著革命形勢。政治事實也回答了這個問題:從1915年起,陳舊腐朽的社會黨分裂的過程,無產階級群眾離開社會沙文主義領袖向左轉,轉到革命思想、革命情緒、革命領袖方面來的過程,在所有國家裏清楚地顯露出來了。

在1918年8月5日考茨基寫他的這本小冊子的時候,只有害怕革命、叛變革命的人才會看不見這些事實。現在呢,在1918年10月底,大家都看見,歐洲許多國家的革命在極迅速地發展。希望人家照舊把自己看成馬克思主義者的「革命家」考茨基,竟成了十分近視的庸人(象馬克思所譏笑的1847年的庸人一樣),看不見日益迫近的革命!!

這裏我們已經接觸到了第三個問題。

第三,在歐洲有了革命形勢的情況下,革命策略有什麽特點呢?變成了叛徒的考茨基害怕提出馬克思主義者必須提出的這個問題。考茨基象一個典型的庸人市儈或無知的農民那樣推論:「全歐洲的革命」來到了沒有呢?如果來到了,那他也願意做一個革命者!但是那時候,我們可以說,所有的混蛋(正象現在有時混進取得了勝利的布爾什維克隊伍裏的壞蛋一樣)都會宣布自己是革命者!

如果沒有到來,考茨基就要離開革命!考茨基絲毫不懂得這個道理:革命馬克思主義者不同於庸人和市儈的地方,在於他善於向無知的群眾宣傳正在成熟的革命必然到來,證明它的不可避免,說明它對人民的好處,幫助無產階級和一切被剝削的勞動群眾作好進行革命的準備

考茨基把謬論加到布爾什維克身上,說他們指望歐洲革命將在一定時期內到來,把一切都押在這一張牌上。這種謬論正是反對考茨基自己的,因為從他的話裏正好得出這樣的結論:如果歐洲革命在1918年8月5日以前到來,布爾什維克的策略就是正確的!

考茨基提到的這個日子正是他寫這本小冊子的日子。而在8月5日過去幾個星期以後,可以看出歐洲許多國家的革命正在到來,於是考茨基的全部叛徒行徑,他篡改馬克思主義的全部行為,他在用革命觀點推論問題、甚至用革命觀點提出問題方面的笨拙無能,就暴露得淋漓盡致了!

考茨基寫道:有人責備歐洲的無產者叛變,這種責備簡直是無的放矢。

考茨基先生,您錯了!您拿鏡子照一照,就會看到這個矢所對準的「的」究竟是誰。考茨基做出天真的樣子,假裝不知道,是在這樣責備,這個責備又是什麽意思。其實考茨基明明知道,是德國的「左派」,斯巴達克派,即李蔔克內西和他的朋友在責備,而且現在還在這樣責備。這種責備表示一種明確的認識:德國無產階級扼殺芬蘭、烏克蘭、拉脫維亞、愛斯蘭,也就是背叛了俄國的(和國際的)革命。這種責備首先和主要不是針對一向受壓抑的群眾,而是針對謝德曼和考茨基這類領袖,因為這些領袖沒有履行自己的職責,沒有到群眾中去進行革命鼓動、革命宣傳和革命工作以克服群眾的保守心理,因為這些領袖的活動實際上違反被壓迫階級群眾中一直蘊蓄著的革命本能和革命傾向。謝德曼之流公開地、粗暴地、無恥地、多半是自私自利地出賣了無產階級,轉到了資產階級方面。考茨基派和龍格派也是這樣幹的,不過他們猶豫動搖,畏首畏尾地看著當前的強者的臉色行事。考茨基在戰爭期間寫的一切著作都不是支持和發揚革命精神,而是撲滅革命精神。

考茨基竟不了解,「責備」歐洲無產者出賣了俄國革命具有何等巨大的理論意義,尤其具有何等巨大的宣傳鼓動意義,——這一點完全可以成為表明德國正式社會民主黨的「中間」領袖象市儈那樣愚鈍的歷史見證了!考茨基不了解,在德意誌「帝國」的書報檢查條件下,沒有背叛社會主義的德國社會黨人李蔔克內西和他的朋友們,幾乎只有通過這種「責備」,才能表示他們是在號召德國工人打倒謝德曼和考茨基之流,踢開這些「領袖」,擺脫他們那種使人愚鈍、使人庸俗的說教,不管他們,不理會他們,越過他們,而走向革命,去進行革命

考茨基不理解這一點。他怎麽能理解布爾什維克的策略呢?難道能指望一個根本背棄革命的人會考慮和估量革命在一種最「困難」場合的發展條件嗎?

布爾什維克的策略是正確的策略,是唯一國際主義的策略,因為它不是建築在害怕世界革命的怯懦心理上面,不是建築在「不相信」世界革命的市儈心理上面,不是建築在只顧保衛「自己」祖國(自己的資產階級的祖國)而其余一切都「無所謂」的狹隘民族主義願望上面,而是建築在對歐洲革命形勢的正確的(在戰前,在社會沙文主義者和社會和平主義者變節以前,是一致公認的)估計上面。這個策略是唯一國際主義的策略,因為它盡力做到在一個國家內所能做到的一切,·以·便發展、援助和激起世界各國的革命。這個策略的正確已為巨大的成就所證實,因為布爾什維主義已經成為世界的布爾什維主義(這決不是由於俄國布爾什維克的功勞,而是由於世界各地群眾對真正革命的策略表示最深切的同情),它提供了在具體內容、實際內容上有別於社會沙文主義和社會和平主義的思想、理論、綱領和策略。布爾什維主義徹底粉碎了謝德曼和考茨基之流、列諾得爾和龍格之流、韓德遜和麥克唐納之流的陳舊腐朽的國際;這些人今後只會互相妨礙,步調不一,雖然他們夢想「統一」,使死屍復活。布爾什維主義為第三國際建立了思想基礎和策略基礎,這個國際才是真正無產階級的和真正共產主義的國際,它既估計到和平時代的成就,也估計到已經開始了的革命時代的經驗。

布爾什維主義把「無產階級專政」的思想普及到了全世界,把這個詞先從拉丁文譯成俄文,以後又譯成世界各種文字,並且以蘇維埃政權這個實例表明:甚至一個落後國家中最缺少經驗、最缺少教育、最缺少組織習慣的工人和貧苦農民,都能夠在整整一年內,在極大的困難當中,在同剝削者(受到·世界資產階級支持的剝削者)作鬥爭中,保持住勞動者的政權,建立起比世界上以往的一切民主都高得多和廣得多的民主,開始千百萬工人農民在實際實現社會主義方面的創造活動。

布爾什維主義在實際上十分有力地促進了歐美無產階級革命的發展,這是迄今任何一個國家的任何一個政黨都沒有做到的。全世界工人日益清楚地看到,謝德曼和考茨基之流的策略沒有使他們擺脫帝國主義戰爭和給帝國主義資產階級充當雇傭奴隸的處境,這種策略不能成為供世界各國效法的典範;同時,全世界無產者群眾日益清楚地看到,布爾什維主義指出了擺脫戰爭慘禍和帝國主義的正確道路,布爾什維主義是可供各國效法的策略典範

不僅全歐洲而且全世界的無產階級革命都在成熟,這是大家都看到的;俄國無產階級的勝利則幫助了它,加速了它,支援了它。

這一切對取得社會主義的完全勝利還不夠嗎?當然不夠。一個國家是不可能做出更多的事情來的。但是這一個國家,由於建立了蘇維埃政權,還是做了很多事情,即使世界帝國主義通過德帝國主義同英法帝國主義的勾結,明天摧毀了俄國蘇維埃政權,即使出現這種最壞最壞的情況,布爾什維克的策略也還是給社會主義帶來了很大的好處,還是支持了不可戰勝的世界革命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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