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洛茨基的《過渡綱領》對今日世界的重要性:印尼版序言
二十年前,強大的斯大林主義極權警察國家,在群眾運動浪潮的壓力下紛紛倒下。斯大林主義的崩潰是一個戲劇性事件,也是世界歷史的轉折點。但回想起來,它將被視為更具戲劇性時代的前奏:世界資本主義的進入垂死痛苦的時代。(編按:本文為《保衛馬克思主義》網站主編艾倫.伍茲(Alan Woods)為國際馬克思主義趨勢印尼支部出版發行的《過渡綱領》印尼版所寫的序言,原文於2012年5月15日發表)
柏林圍牆的倒塌,以及俄羅斯和東歐官僚斯大林主義政權的崩潰,引發了西方反動派的一波興奮。斯大林主義的消亡被稱為「社會主義的終結」。從東京到紐約的學術期刊頁面,大肆宣揚「自由市場」的最終勝利。資本主義的謀士們手舞足蹈。在最好的資本主義世界中,一切都將是最好的。但僅僅幾年之後的發展,讓資產階級和改良派的所有這些夢想都付之一炬。
法蘭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甚至大膽宣告「歷史的終結」,意味著資本主義現在是人類唯一可能的制度,而革命從此被排除在人類事務的議程之外。但從那以後,歷史的巨輪已經轉了180度。所有資產階級的樂觀預測都煙消雲散。
斯大林主義的崩潰不是歷史的終結,而只是戲劇中的序幕,為世界資本主義歷史上最嚴重的危機開場。對馬克思主義思想的前所未有的意識形態攻勢,現在已達到極限。在社會和古典力學中,每一個動作都有一個相等的反作用力。而群眾對資本主義野蠻行徑的廣泛反應也已經開始。
托洛茨基寫於1938年的出色作品《過渡綱領》,在今天似乎比撰寫時更具相關性。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托洛茨基的預測似乎描述了一個遙遠的未來,遠離現今的現實,有如地球和外太空星系之間的距離。從表面上看,資本主義似乎成功地解決了它的問題,馬克思的危機理論似乎已經過時了。
現在所有這一切都已反轉。資產階級經濟學家無法解釋他們說永遠不會發生當前危機。官方經濟學呈現出迷惑,無能和混亂的畫面。不久前,著名經濟學家保羅.克魯格曼(Paul Krugman)承認,過去30年來,宏觀經濟理論「至多是無用的,甚至是有害的」。
相比之下,《過渡綱領》似乎是為了今天,而不是73年前所寫的。我們不必改變任何一個單點或逗號,就可以將原文中對世界經濟狀況的描述,應用於當前的危機。在這裡,我們看到了馬克思主義方法論的巨大優勢。
托洛茨基在《過渡綱領》中寫道:「資產階級正閉著眼睛一直跌向災難裡去。」然而,今天,我們有必要對這一觀察做出一點更正。如今,資本家們正睜著大眼跌向災難。他們可以看到正在發生什麼事。他們可以看到即將發生的事情。但他們絕對沒有辦法阻止它。
資產階級無法理解危機的真正來源。他們的主要理論實際上是對薩伊定律的回歸,該定律表明供需最終將達到平衡,市場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將自動找到正確的水平。這一理論不考慮資本主義經濟的基本矛盾,在這些矛盾中,供需之間沒有自動關聯,而且總是傾向於生產過剩。
資產階級面臨的問題,是它耗盡了應該用來擺脫經濟崩盤的工具,以推遲經濟衰退的開始。現在他們無法在需要時準確地使用這些方法。如果利息已接近零,他們如何降低利率呢?當國家已經破產時,他們又如何增加國家支出?當人們在努力償還繁榮時期遺留下來的巨額債務負擔時,他們如何才能擴大信貸?
對於這些問題,資產階級沒有答案。這種破舊和墮落的社會系統的延續有可能將整個世界拖入危機、失業、痛苦和退化的深淵。它有可能破壞過去的所有成就,甚至威脅到人類文化和文明的存在。所需要的是社會從頭到尾的根本轉變。卡爾.馬克思的話語今天保留了他們所有的力量:人類面前的另一種選擇:社會主義或野蠻主義。
但是,如何實現這一偉大變革呢?少數人的行動無法實現社會主義革命。它只能由群眾自己來實施。但革命馬克思主義的微小勢力怎能贏得群眾支持呢?我們怎樣才能從「A」進步到「B」?托洛茨基在《過渡綱領》中回答了這個核心問題。
《過渡綱領》試圖通過爭取改善群眾現狀的過渡性鬥爭口號,與需要社會主義革命的覺悟聯繫起來。與舊式社會民主派的最低和最高綱領不同,《過渡綱領》代表了從資本主義到社會主義革命的過渡。
沒有在資本主義制度下進行日常的鬥爭,那社會主義革命是更不可能想像的。只有在鬥爭中,工人階級才能獲得必要的經驗和組織,來挑戰資本主義制度。宗派和極左派無法理解這一點。他們遠離工人的日常鬥爭,因此會使自己陷入無能為力的狀態。
無產階級先鋒隊的任務,不是在邊緣向群眾說教。為了找到通向群眾的道路,我們有必要與他們並肩作戰,參與每一場鬥爭,即使是最微薄的成果,同時在每一個階段都將鬥爭與社會主義革命的視角聯繫起來。這是過渡性訴求的本質。
托洛茨基與斯大林的鬥爭
今天,任何不俱偏見的人都可以看到托洛茨基理念的力量。但是,當這位曾與列寧一起領導布爾什維克革命以及紅軍的人,寫著這篇文章的時候,正過著孤獨的流亡生活,遭受迫害並接連被所在國驅逐。他似乎是以一個人的力量對抗整個世界。
一個龐大的國家機器如此動用所有資源來摧毀一個人,我們從歷史上幾乎找不到其他類此案例的。托洛茨基為了找到一個安全流亡地的努力是徒勞的。在法國超現實主義詩人安德烈.布雷頓(Andre Breton) 所描述的「沒有簽證的星球」中,所有所謂的西方「民主」國家都將托洛茨基拒之門外。
1927年,托洛茨基被斯大林和其官僚黨羽開除俄羅斯共產黨黨籍,後來於1929年流亡到遙遠的土耳其。通過這種官僚手段,斯大林和他的手下們認為他們可以消音布爾什維克列寧主義者(左翼反對派)的領導人。但他們錯了。托洛茨基拒絕沉默。
從他在普林基波島上的流亡,他組織了對布爾什維克列寧主義真正勢力的反擊。托洛茨基成立了國際左翼反對派,開始重新集結所有忠於列寧、布爾什維克黨和十月革命的理念的人。
由於無法回答托洛茨基的政治論點,斯大林和官僚機構以鎮壓行為來作爲回應。俄羅斯的左翼反對派被武力鎮壓,其成員被開除、被騷擾,後來則是被捕、被監禁和謀殺。這是後來系統性迫害的開始,包括謀殺所有托洛茨基的同志、合作者、朋友,甚至他的孩子。最後在1940年8月在墨西哥,斯大林成功實現了他的主要目標:暗殺托洛茨基。
第四國際
托洛茨基成立了國際左翼反對派,以便重新整合所有那些堅持布爾什維克列寧主義思想的人。儘管正式被驅逐出共產黨和共產國際,但托洛茨基及其追隨者仍然認為自己是共產主義運動的一部分,爭取重新加入共產黨,並訴求各國共產黨、共產國際,以及蘇聯的改革。
由於共產國際未能向社會民主黨的工人們提出反對希特勒的統一戰線,1933年德國工人階級的遭到的背叛是一個轉折點。即使這場可怕的失敗並沒有在德共的隊伍中產生漣漪,托洛茨基也被迫得出結論認為共產國際已經死亡,無法成為帶動世界社會主義的力量。那時有必要重建一個沒有受到改良派和斯大林主義共產國際的罪行和背叛玷污的第四國際的組織做好準備。
在二戰爆發前的主要任務,是準備、定位和選拔幹部或領導人物,並加強他們在理論和實踐訓練。與宗派團體相反,托洛茨基總是朝向工人階級的群眾組織致敬。在與改良派工人打交道時,他並沒有採取尖銳的譴責語言,而是遵循列寧的口號: 耐心地解釋。
托洛茨基的方法,就像馬克思和列寧的方法一樣,是兩件事的組合:對思想和原則的堅決捍衛,以及對戰術和組織問題極為靈活的方法。我們可以在《過渡綱領》和托洛茨基當時與其合作者的所有討論中,看到這套方法。
但托洛茨基面臨許多困難。與第二國際崩潰後的日子一樣,革命國際主義者的勢力是弱小而孤立的。新生的國際組織的力量薄弱而且不成熟。更為嚴重的是與無產階級群眾組織完全隔離。這讓托洛茨基非常擔心。
為了克服革命勢力被孤立於跟隨社會民主黨和共產黨的群眾之外,托洛茨基主張革命家們在1930年代進入法國、英國和其他國家的社會民主黨。要贏來最好的工人成員,有必要先找到能夠影響他們的方法。這只能通過在群眾組織中與他們一起工作來達成。托洛茨基透過靈活的行動方式,為接下來的重大事件準備一批幹部。
工人階級在德國、法國和西班牙內戰中遭遇的挫敗,是第二和第三國際政策的結果,為第二次世界大戰鋪平了道路,並使新生的國際組織面臨新的挑戰。正是在這種氛圍中,第四國際成立大會於1938召開。
但第四國際從一開始就存在不少問題。許多幹部因第三國際的崩潰而迷失方向,並因斯大林主義的興起而士氣低落。大多數人傾向於宗派主義和極左主義。幸運的是,他們得到了托洛茨基的指導和幫助,並對接下來重大歷史事件把持著正確的觀點。
但是,領導幹部缺乏必要的理論深度來進行獨立思考。 1940年8月托洛茨基遇害,對年輕且未經考驗的第四國際陣容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他們從未理解托洛茨基的方法,無法適應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和之後形成的新情況。
托洛茨基的預測錯誤
不幸的是,第四國際的領導人沒有能力完成歷史所提出的任務。 1938年,托洛茨基預測,在十年之內,舊的叛徒組織將會分崩離析,第四國際將成為地球上決定性的革命力量。這個分析基本上是正確的,但每個預測都是有條件的。在經濟、政治和社會方面,多種因素總能帶來與預期不同的發展。
托洛茨基的觀點,是戰爭即將會爆發,而戰爭又會引發革命。本文受篇幅限制,無法處理第二次世界大戰極其複雜的發展過程。戰爭是所有複雜情況中,最複雜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結果是沒有人能預見到的。無論是托洛茨基,或是羅斯福、希特勒和斯大林都沒有預見到它。
正如托洛茨基預測的那樣,戰爭給義大利、希臘、法國、英國、東歐和殖民地國家的革命帶來了巨大的推動力。但是,由於托洛茨基沒有預料到的原因,革命浪潮被斯大林主義和改良主義的背叛所驅逐。在西歐的革命中,反革命卻以資產階級民主的方式進行。
斯大林主義者和改良主義者的背叛,為資本主義從1948年至1973年新一輪上升提供了政治上的先決條件。托洛茨基在1938年制定的觀點被歷史證倒。在東歐,斯大林主義者以莫斯科政權為藍圖,接管並建立了新的畸形工人國家。 1949年中國革命的勝利進一步在一整個時期加強了斯大林主義的勢力。
在托洛茨基去世後,第四國際的墮落和崩潰主要是由於客觀因素——世界資本主義強大的經濟上升,以及群眾們對改良主義和斯大林主義的新幻覺,意味著在一個時期內,真正的馬克思主義的力量無法期待有巨大的收獲。然而,第四國際的領導人犯了嚴重的錯誤,最終破壞了它。
在戰爭中,在進軍時期,軍隊裡有好的將領非常重要。但在撤退期間,這些將領則更加重要。有了優秀的將領,你可以在撤退時保持良好的秩序,將損失最小化,藉以保持力量的完整性,為日後更有利的情況做準備。一批糟糕的將領,卻會把暫時失敗轉變成潰敗。
雖然這些新的歷史現象在托洛茨基的著作中得到了預示,但卻是所謂的國際領導人卻無法承認。由於失去了托洛茨基的領導,第四國際的領導人犯了一系列基本錯誤。我們不能詳細介紹所謂的第四國際領導人所追求的災難性政策的細節。這些細節都在其他地方詳細說明(見泰德.格蘭特《評第四國際綱領》)。但可以說的是,這些領導人中,沒有一個能夠分析或適應新情況。這對於第四國際而言造成空前災難,讓一個革命性的國際組織胎死腹中。
只有英國革命共產黨(Revolutionary Communist Party,簡稱RCP)的領導,才能在1945年之後重新適應世界範圍內的新形勢。為此,我們要感謝一個人:泰德.格蘭特。他關於經濟學、戰爭、殖民地革命,特別是斯大林主義的著作與文章,現在仍然是現代馬克思主義的經典著作。正是在這個基礎上,真正的馬克思主義勢力能夠在困難的條件下重組和建構。
基於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和托洛茨基的著作,格蘭特同志能夠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的資本主義上升的黑暗和艱難歲月中,將一小群忠誠的同志聚集在一起,當時真正的馬克思主義的勢力,在國際上減少到極少數。今天,由格蘭特創立的組織:國際馬克思主義趨勢,一直保持著馬克思主義的綱領、理論、方法和思想,並高舉能夠帶來勝利的托洛茨基主義旗幟。
《過渡綱領》在印尼尤其重要。印尼在世界革命的視角中佔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當地的工人階級有著豐富的革命傳統,即便是在1965年被血海淹沒之後,仍然存在著。
1965年印尼革命
蘇哈托在大規模屠殺印尼共產黨支持者的基礎上上台執政。這些暴行是在帝國主義者的積極參與下策劃和實施的。三十二年來,這個血腥的暴君用一根鐵杖統治著印尼,踏著一百多萬人的屍體奪下政權。
三十年來,極端暴力被用來對付印尼農民、工人和城市貧民。一直以來,印尼內外自稱「民主派」的人對蘇哈托血腥的獨裁統治視而不見,因為他給了他們必要的「穩定性」,來搶劫和剝削印尼人民。美國白宮也試圖支持蘇哈托和獨裁統治到最後一刻。
蘇哈托被群眾的革命運動所推翻。一經開始,該運動很快就獲得了全國性規模。非凡的不僅僅是運動的幅度,也是意識形成的閃電般的速度,從針對惡化的生活水平的基本抗議,迅速過渡到遭警察暴力壓迫的公開政治抗議活動。
從一開始,工人就通過支持學生來展示他們無可挑剔的革命本能。眾多報導證明,工人參與了學生的示威活動:只有印尼無產階級的革命運動,以及學生、農民和被壓迫民族的鬥爭,才能進行社會的轉型。
這表明印尼工人階級非常強大並且願意戰鬥。他們一旦組織起來,並在社會主義革命的旗幟下進行鬥爭,那將是一股勢不可擋的力量。但是,1998年開始的宏偉運動,在沒有一個真正的布爾什維克領導階層的情況下脫軌了。我們當時說,這不僅是在印尼,而是整個亞洲革命的開始,但也警告了當時運動領導的錯誤政策,將會把革命運動帶到失敗。我們當時寫了以下內容:
「這場運動的革命潛力是巨大的。但是,在沒有主觀因素的情況下,失敗的可能性也同樣巨大。在兩年,三年或五年的時間裡,工人階級將會一次又一次地面對是否奪下權力的問題。如果存在一個革命核心,就算這個核心團隊很小,也都可以改變整個局勢。但在沒有這一核心的情況下,隨著印尼共產黨領導層(正式民稱為人民民主黨,Partai Rakyat Demokratik)追求的災難性政策,印尼的宏偉革命會再次以失敗告終。」
「革命將經歷各個階段,我們現在只是目睹第一幕。工人階級獲勝的可能性取決於領導層的素質。學生和工人已經表現出極大的勇氣和主動性。有了正確的綱領和觀點,就能確保勝利。但是,如果沒有建立必要的領導階層,那麼混亂就會發展,甚至是發展成我們在烏干達和索馬利亞目睹的野蠻行為,導致印尼解體。最偉大的勝利還是最可怕的失敗,是印尼革命運動目前的唯一兩個選擇。」
今天的情況仍然如此。印尼革命暫時推向了所謂的資產階級民主的道路上。這意味著同樣的舊壓迫者仍然執掌政權。這是個偽裝成民主的資產階級專政。
目前缺少的決定性元素是主觀因素,也就是一個能夠提供必要的組織、綱領和觀點的革命黨和領導階層,以統一運動並引導其奪取權力。如果一個真正的共產黨已經存在,它就會很快走向奪權。由於缺乏主觀因素,這種情況才無法在1998年出現。
運動的領導者們,尤其是人民民主黨受過孟什維克—斯大林主義「革命兩段輪」訓練的青年。他們在1998年以提倡提倡「demokrasi(民主)」為口號,並把爭取社會主義推辭為在朦朧遙遠的未來任務,因此誤導了群眾。真正有意義的民主,必須意味著權力移交給社會絕大多數:工人和貧農。
這就是為什麼「demokrasi」在街頭上正在被「revolusi(革命)」的呼籲取代。 當工人和農民意識到只要土地、銀行和大工業,仍然掌握在極少數富裕寄生蟲手中,他們最基本的需求就無法滿足,而對社會主義的訴求也就會跟隨者他們覺悟的程度而增長。
只有工人階級的民主統治,才能清除印尼社會過去積累的污穢和腐敗,並開始向社會主義社會的方向發展。
托洛茨基主義與今日世界的關聯
二十一世紀的世界已經病入膏肓,這是所有學習歷史的人都知道的事實。當一個特定的社會經濟系統耗盡其潛力,並變成人類發展的制約時,我們可以在每個衰退期間觀察到相同的症狀。
資本主義早已達到極限。它不再像以前那樣能夠發展生產資料。它不再能夠提供有意義的改革。事實上,它不再能夠容忍過去的改良的繼續存在,儘管這些改良至少提供了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人民,可以享受半文明存在的某些要素。
現在,工人階級過去痛苦抗爭所獲得的所有收益都受到了威脅。但工人和青年不會在沒有戰鬥的情況下放棄他們過去抗爭的成果。一場前所未有的階級鬥爭正在蓄勢待發。
在二十一世紀的關頭上,肆虐地球環境的盈利動機,對人類的存亡產生威脅;先前被宣稱已成為過去的大規模失業現象,已經在資本主義的所有先進國家中重新出現,更遑論在世界三分之二人口生活在的「第三世界」所要承受的貧窮、教育缺乏、戰爭和流行病的噩夢。戰爭接二連三的爆發,而恐怖主義正在全球蔓延開來。在世界各地都存在悲觀主義和對未來的深刻的不祥預感,與非理性和迷信的傾向交織在一起。
資產階級經濟學家、政治家和記者對所發生的事情毫無理解。只有唯物辯證主義才能幫助我們理解世界各地正在發生的事情。資產階級經驗主義的方法,無法理解在更深層次內運行的進程。辯證法教會我們,所有事物能夠、可以,並必然會變成它們的對立面。
阿拉伯革命(又稱阿拉伯之春)是歷史上的一個根本轉折點。事件以閃電般的速度發展。自2011年初以來,我們目睹了阿拉伯革命。這是一種在整個世界情勢發生根本變化的症狀。阿拉伯革命在資產階級看來是無法解釋的東西。它似乎是突然發生,且沒有任何警告的。實際上,它表達了世界資本主義的僵局。
自蘇聯解體以來,出現了大量書籍,聲稱「揭露」十月革命及其最重要的領導人列寧和托洛茨基的惡行。這也是老生常談。對於統治階級來說,打敗革命是不夠的。有必要用一大堆謊言和誹謗來掩蓋它,以消除它的記憶。這樣做法的目的很明確:在新一代人眼中,抹黑布爾什維克的革命。
但這些誹謗將無法阻止歷史的進程。今天,托洛茨基的理念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要。它在所有國家的工人運動隊伍中找到了越來越多的迴響。即使在各國共產黨內,就算以前托洛茨基的思想遭到辱罵,基層黨員們也越來越關注、同情並對這些理念產生興趣,因為托洛茨基主義是唯一可以用馬克思主義的方法,解釋蘇聯腐化和瓦解的理念。
在全世界各地,新一代人開始採取行動。我們到處都能看到同樣的革命情緒的醞釀:從突尼西亞到埃及,從西班牙到希臘。即使在美國,我們也看到了威斯康森州的運動,以及紐約的大規模反資本主義示威遊行。同樣的進程在世界各地以不同的速度和強度展開。
新一代的人們正在尋找旗幟、綱領和理念,他們的觀點也越來越具有革命性。對於新一代的人們來說,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和托洛茨基的思想,提供了他們需要的嚮導和指南,以便找到通向社會主義道路的道路,也就是一條革命的道路。謹此將這些重要馬克思主義著作的印尼語版本,獻給這新一代的戰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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