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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债务——摇摇欲坠的危楼

(按:本文原文于2023年10月26日发布于IMT(国际马克思主义趋势)官方电报频道:https://t.me/imt1917zh)

今年房地产频繁暴雷,近来城投债务问题也屡屡引发关注,地方政府也游走在破产的边缘。 甚至有些地方政府实际上已经破产,而仅仅是不被允许破产。 这背后是自2008年以后,为应对经济危机,中国总体债务远高于世界水准的飙涨。 而债务危机是引发银行危机的导火索。 事实上我们已经看到银行危机的端倪,河南村镇银行就是一例。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的一篇报导指出:多家国有大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中可能有数百亿元人民币的坏账,威胁著中国整体经济。 如果我们总结成一句话,那么就是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虽然在中国迟到,但正更深重地威胁著中国。

首先让我们来看下中国债务的总量和构成。 摩根大通研究人员在2023年6月计算出中国境内的总体债务(包括家庭、企业和政府)已达到中国年度经济产出的282%。 比全球发达经济体的平均比例还高26个百分点。 如果以2022年120万亿的GDP为基数,那么中国境内总债务数位可被估算为339.4万亿。 根据纽约时报中文网的一篇名为《中国是如何深陷债务困境的》的文章,中国债务危机的导火索可看作三个部分:地方政府、其下属表外融资机构也就是城投公司,及房地产开发商。 而事实上,城投公司的债务基本上可以看作是地方政务的债务,它只不过是地方绕过中央的限制来募集的,通常限制更少利率更高。 中国扭捏地将其称为「隐性债务」。

债务危机的第一表现就是地方政府举债惊人。 信用评级机构惠誉评级估计,地方政府的债务相当于中国年经济产出的30%左右。 惠誉表示,这些附属融资单位所欠债务相当于全国产出的40%至50%,但是由于地方政府借钱然后将债务转给融资单位,可能会出现双重计算。 算上城投募集的隐形债务,2017年,总负债占地方GDP占比已经接近60%,而至23年接近85%。 也就是说,中国劳动者创造的价值,正在也将在越来越多地被用偿还这些高额负债。

甚至部分地方官方,如贵州省贵阳市已坦言称,化债手段基本穷尽。 为什么是化债而不是还债? 因为债务的根本解决必须基于真正的价值生产,但经济危机下这是不可能指望的。 目前地方政府的举措不过是用新借的钱还旧借的钱,或者降低利率,或者延长还款期限。 今年9月份内蒙古宣布将发行660亿的特殊再融资债券,来帮助偿还2018年之前发行的高息债务。 而仅仅一个月后,内蒙古已经将该债券拟发行金额提高到了1000亿。 债务问题无法在资本主义下被解决,这一切如果用最直白的话讲,就是将无限期地将全体无产阶级变为还债的奴隶,填饱寡头和官僚的口袋。

第二,让我们看一下房地产行业的债务。 恒大和碧桂园的破产便是两例,他们大额举债,但根本上由于生产过剩的危机,生成利润的速度跟不上利润增长的速度,最后甚至连利息都无法还上,最终走向破产。 之前人们曾疑惑,万能的中国政府为何不拯救如此庞大的恒大,任由这样一个显眼的危机发展下去? 事实上,是中国政府无力救助,因为它要解决的债务危机太大的,恒大2.4万亿的债务仅仅占它所面临总债务的千分之七! 房地产生产其实在15年便已急转直下,而累积到2023年的滞后危机将是空前的。

借钱就必然要有抵押,地方政府的抵押主要为土地,连接着地方政府债务和地产债务的仲介便是土地。 土地出让占地方收入的1/4。 因为土地被垄断在官僚种姓手中,政府具有绝对的定价权。 面对高额的土地出让金,房地产商通过商业银行借钱和海外融资欠下借款,而中国的商业银行从中国央行借款,海外银行受控于银行寡头。 另一方面,地方政府的官方债务由央行背书,地方政府的隐性债务也多从商业银行借贷而来。 据咨询公司龙洲经讯(GaveKal Dragonomics)的数据,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债务至少占中国银行贷款总额的11%。 总的分析,通过金融的毛细血管,债务回到中央银行、社会和银行寡头的手中。 而中央银行的货币发行抵押主要是未来税收和外汇也就是出口收入,在世界经济危机的背景下,未来国内税收和出口收入都穷途末路。

以土地为仲介的债务危机必然导致银行危机。 因为随着生产萎缩,需求减少,地租下降,土地贬值,地方或地产商还不上银行的债就以土地偿还给银行,但抵押给银行的土地又正在贬值,那么最后就是银行财富的贬值。 人们出于恐慌会急于将自己的钱取出,但银行已经不具备对应的财富,在这种链条中,银行破产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中国的经济就像一只不断逼近爆炸的气球,每个人都预感到其破裂时的恐怖,每个人也都预感到它的必然破裂,而令人恐惧的是无法预测它破裂的一刻将何时到来。

危机的未来,也就是阶级斗争必然加剧的未来。 仅从2020至2023年来看,根据中国劳工通讯的统计,中国工人的集体行动的就以连年攀升,最高峰的今年九月就有192起。 同时我们也看到群众意识的变化,郑州富士康工人打响了2022无产阶级抗争最响亮的一枪,随后全国各地的反封控斗争也如野火般猛窜。 我们在其中看到群众的强大力量,素来被看做强大的中共也不得不立刻让步,因为革命的星火让他们恐惧。 在反封锁抗议中,人们要求中共下台的声音如此清晰,要求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回归的声音谁也无法忽视。

债务危机仅仅是资本主义的病症之一。 债务存在的根本是在资本主义下,社会的生产不以需求为基础,而是以利润为导向。 包括债务危机,资本主义带来的一系列危机,总是以对工人阶级更深重的剥削为代价而偿还。 要根本上的解决这一切,就需要推翻私有制,也就是推翻资本主义,完成生产资料的公有化,并建立一个以工人民主运作的计划经济。 一句话,就是完全的社会主义革命。 而革命共产主义者们也必须为这种革命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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