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破關於拜登的8項迷思
(按:在台灣,有很多人認為拜登是美國的「極左派」。然而他的真實政治主張又是什麼?這篇由我們國際編輯室主筆的文章為讀者們戳破關於拜登「激進」的迷思。)
美國社會各界,包括部分自稱左派的人士,對新任總統喬·拜登(Joe Biden)仍然保持著許多幻想。但是,雖然他可能不像唐納德·川普(Donald Trump)那些公開地展現其種族主義與惡毒思想,但他也並不是勞動人民的朋友。他和他的前任一樣,代表著美國資本主義的殘暴的、壓迫性的體制。在這篇文章中,我們回答了關於「喬大叔」——這名美帝國主義的代表——的八項常見迷思。(本文原文發表於2021年6月24日,譯者:洪磊)
今年四月是拜登入主白宮的第100天。他「政治家」式的總統任期贏得了全世界建制派喉舌的贊譽。
「基於復興的繁榮和多邊主義,美國積極的全球領導地位正在回歸,」英國自由派的《觀察家報》(The Observer)如此大加讚賞道,「比起川普來,拜登更是正在使美國再次偉大。」
然而,拜登治下還遠遠不是一個新的繁榮時代。他試圖將資本主義制度從生存危機中拯救出來,但卻並沒有解決那些壓在美國乃至國際工人和青年身上所有難以承受的根本問題。
雖然他可能比他的前一任總統更善於處理國家事務,但在拜登的治理下,美國資本主義那種野蠻、剝削和種族主義的本質仍然沒有改變——正如他自己在競選時向富有的捐助者所承諾的那樣。
在這裡,我們將考察關於拜登的常見神話和誤解,揭露「喬大叔」的真實面目——資本主義的主要代表。
「他有一個激進的、進步的經濟政綱」
拜登率先提出了一個「新方向」的概念(這在最近的七國集團峰會上得到了確認),即國際上的統治階級正在自上而下地花錢,以避免社會在COVID-19大流行後自下而上地爆發動亂。
這就是他耗資數億美元「更好地重建」(Build Back Better)口號的真正目的。建制派媒體把它與大蕭條期間尋求穩定美國資本主義的小羅斯福「新政」的支出計劃相提並論,對其稱贊不斷。
拜登方案的三個主要部分為:為家庭、小型企業及社會服務提供財政補貼、稅收減免和額外資金的《美國救援計劃》(American Rescue Plan,1.9萬億美元);改造破敗的基礎設施的《美國就業計劃》(American Jobs Plan,2萬億美元);以及對兒童保育、教育、失業福利和醫療保健進行投資的《美國家庭計劃》(American Family Plan,1萬億美元)。
這些總和7萬億美元的斥資將由稅收收入和美國財政部大量注入的印刷現金共同支付。
這當然是一系列有力的支出舉措。數百萬美國家庭無疑將感謝疫情大流行期間的經濟刺激支票和稅收減免,這將幫助他們勉強維持生計。
但是,開支的激增實際上自上屆政府就開始了。上屆政府在2020年3月通過了2.3萬億美元的新冠病毒援助、救濟和經濟安全(CARES)法案,並在2020年12月又通過了9千億美元的補充法案,在封鎖期間為關閉的經濟部門提供休假計劃和支持。
川普並不以其慷慨而聞名。但無論誰坐鎮白宮,從資產階級的角度來看,國家政府都該為情勢所逼而進行經濟干預,以防止整個經濟在疫情期間陷入困境。
否則,由此產生的貧困和就業的洪流將意味著「對付資本主義本身的揭竿起義」——這是《金融時報》的說法。
美國情況仍不穩定,拜登也並不急於回到財政責任和平衡預算的市場信條上來,因為那將威脅到美國的經濟復蘇。
應該指出的是,整個7千億美元的政策計劃更像是一個開場白,而共和黨反對派將會有此著手繼續向下談判。但無論這個計劃采取何種形式,問題都是資本主義下並沒有免費的午餐(或經濟振興支票)。
雖然拜登的救援計劃在短期內得以避免美國資本主義面對生死關頭,但他的做法也正在為這個體制的未來發展制造問題。
經濟學家已經在警告人們留心1970年代的那種「滯漲」(Stagflation)現像,因為拜登的支出造成了通貨膨脹的壓力,再加上美國勞動生產率的低下,以及新的新冠病毒變種使得疫情持續流行的風險。
盡管拜登的支出舉措很重要,但它們還不夠深入。他的基礎設施計劃(由於共和黨的阻撓,該計劃最終很有可能會失敗)每年撥款3千億美元——據美國土木工程師協會(American Society of Civil Engineers)稱,這甚至不足以維護現有的基礎設施,更不用說升級了。
該計劃還有保護主義的一面:用國家補貼來維持美國公司的競爭力(把失業壓力輸出國外),並撥出數千億美元的資金用於支撐美國供應鏈,從而幫助美國與中國脫鉤。
為防止美國被中國包抄,美國已經為人工智能和量子計算等關鍵技術的研究和開發撥出了1千2百億美元的專款。這暴露了一個事實,即私人資本不會進行這樣的研究投資,而寧願寄生在國家資助的研究之上,從中得利。
同時,美國家庭計劃的主要目標時補貼兒童的保育,這樣父母就可以在疫情之後恢復工作,開始為老板們創造利潤。但是,美國家庭實際需要的許多關鍵性改革實際上並沒有被包括在內。
例如,拜登已經悄悄放棄了支持每人取消1萬美元學生債務的競選承諾。他還拒絕了通過行政命令取消每人5萬美元債務的呼吁。這些措施——主要是為了贏取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的年輕支持者們——已經早早被拋擲腦後了。
他競選時承諾的每小時15美元的最低工資也銷聲匿跡,盡管通過膨脹迅速地吞噬著工資。同時,在美國法院裁定任何進一步延遲驅逐無法支付房租的房客都是「違憲」後,暫停逐客的規定將於6月30日結束。人們希望拜登的經濟刺激計劃可能包含這項規定進一步的延期,但該計劃只分配了300億美元的額外資金,來用於緊急租金救濟計劃。
一個真正激進的、進步的經濟方案肯定會把疫情期間累積的未付租金一筆勾銷。疫情使得數百萬普通美國人失去了生計,這不是他們自己的錯。相反,拜登卻站在了房東的一邊,其結果則是許多家庭可能很快就會流離失所。
盡管新冠病毒的大流行暴露了美國衛生系統的可怕狀況,拜登卻堅定地拒絕考慮實施真正免費並覆蓋全民的醫療保健。相反,他只是在歐巴馬《平價醫療法案》的邊緣做一些小修小補。盡管在最近的民意調查中,有更多(而且越來越多)的美國公民贊成「單一付款人(譯著:即全民健保)」模式,而不是目前的模式(36%比26%)。
當數以百萬計的美國工人為醫療和保險費支付高昂的費用,還有數以百萬計的人完全沒有保險時,拜登卻選擇忽略這些困境,而支持保險公司和有財有勢的私人醫療機構。
拜登的支出舉措證明了美國資本主義的寄生性質。它只靠公共財政這個鐵肺來維持生命,而並沒有能力滿足社會的基本需求:就業、住房、教育、兒童保育和醫療。
「他力挺弱勢被壓迫族群」
在反動大將川普執政四年後,美國和全世界的受壓迫群體看到拜登就職,肯定松了一口氣。但是,盡管拜登自豪地吹噓他對民權的支持(非常言過其實),吹噓他在美國第一位黑人總統手下擔任副總理的經歷——以及在「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BLM)運動之後呼吁「族群和解」——他對此議題的真實事跡又是如何呢?
拜登政治生涯的早期看起來令人懷疑。作為德拉瓦州的參議員,拜登與種族隔離主義者站在一起,反對「校車接送」這種族群融合措施——即把兒童送到他們居住地以外的地方,使每座學校的學生種族構成更加多元。
校車接送舉措的有效性仍有爭議,但拜登如此激進地反對這一舉措(以「務實」的理由,以免冒犯到郊區的白人選民),以至於據稱就連三K黨(譯注:美國極度種族主義的地下恐怖團體)組織者、後來的民主黨參議院多數黨領袖羅伯特·伯德(Robert Byrd)都認為他做得太過火了。
拜登還撰寫了1994年的《犯罪法案》(Crime Bill),導致了以黑人和拉丁裔男子為主要對像的大規模監禁,而他直到2016年還在為這一行為能夠「復建美國城市」而辯護。他還一直支持災難性的「毒品戰爭」(War on Drugs),這再次導致了大部分年輕的工人階級黑人和拉丁裔人的大規模死亡和監禁。
雖然拜登的內閣被譽為是「有史以來最多元化的」,正如我們過去曾見到的科林·鮑爾(Colin Power)和康多莉扎·賴斯(Condoleeza Rice)等人一樣,但關鍵問題並不在於一個人的膚色,而是在於一個人代表什麼階級的利益。
除了「超級條子」副總統賀錦麗(Kamala Harris)以外——她本人擔任加州總檢察長時的事跡就包括將無辜的人關進監獄、捍衛死刑制,以及包庇濫殺無辜的警察——拜登內閣中的流氓隊伍還包括勞埃德·奧斯汀三世(Lloyd Austin III)這樣的人。這位首個黑人國防部長也是軍事承包商雷神公司(Raytheon)的董事會成員,該公司向沙烏地阿拉伯出售用於葉門的炸彈,賺得盆盈缽滿。
拜登在婦女和LGBT權利方面的記錄也非常可疑。在他的政治生涯中,他在不同程度上始終反對墮胎權。在1973年具有裡程碑意義的「羅伊訴韋德」(Roe vs Wade)案中,他抱怨說,他不相信「一個女人完全有權來決定她的身體應該發生什麼」。
1981年,他通過了「拜登修正案」(Biden amendment),禁止將美國援助用於與墮胎有關的生物醫學研究。他還繼續支持海德修正案,該修正案禁止醫療補助資金資助墮胎,「除非懷孕是強奸、亂倫的結果,或將對產婦的生命造成威脅」。
更不用說關於拜登騷擾女性的各種指控了,包括塔拉·雷德(Tara Reade)聲稱拜登在1993年時,對還是一名23歲的工作人員助理的她進行了攻擊。他後來的副總統賀錦麗則稱,她「相信」這些指控者,但會讓拜登的良心來決定他是否認錯,或者該做些什麼。而拜登什麼也沒有做。
拜登的司法部還推進了前總統川普對一名指控他性侵犯的作家提起的誹謗訴訟,這是一個令人惡心的犬儒表現。最後,拜登的司法部也同意「大力捍衛」民權法的宗教豁免權,這將允許聯邦資助的學校歧視屬於LGBT群體的學童。
總而言之,拜登對社會正義的支持只是一句空話。他的政治生涯暴露了他的真面目,即一個種族主義、性別歧視、仇視同性戀的資本主義附庸——他的個人觀點不屬於這個世紀。
「他正在改革警察」
在去年夏天喬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被警察德裡克·沙文(Derek Chauvin)殘忍殺害後,拜登宣稱將采取緊急行動,並承諾在他擔任總統的頭一百天內成立一個全國警察監督委員會。
當然,這將是一個空殼機構、一個空洞的讓步罷了,其目的只是將去年BLM抗議活動中的憤怒情緒通過安全的渠道加以驅散。然而,他連這個承諾都沒有兌現。
拜登承認該委員會被擱置在了一旁,以專注於《喬治·弗洛伊德警務公正法案》(George Floyd Justice in Policing Act)。他承諾該法案將在其同名受害人發的周年紀念日當天(2021年5月25日)成為法律,並將確保對警察的更大問責。這個最後期限已經過了,而該法案仍在參議院受阻。
同時,拜登政府下的警察槍擊事件持續居高不下(盡管疫情使得數百萬人都呆在室內),在本文執筆之際,自1月以來共有406起警察殺人事件。白宮易主並沒有帶來實質性的變化。
受害者包括13歲拉丁裔的亞當·托萊多(Adam Toledo),他在3月29日把空著的雙手舉到空中後被槍殺。而在離警察殺害弗洛伊德的審判僅幾英裡的地方,一名年輕的黑人男子丹恩特·萊特(Daunte Wright)在明尼阿波利斯的一次交通堵塞中被警察殺害。隨著對沙文的判決日益臨近,明尼阿波利斯市也做出了軍事化的準備。而就在沙文被判決犯有謀殺罪的第二天,40歲的黑人男子安德魯·布朗(Andrew Brown)在駕車逃離時被槍殺。
正如我們在去年BLM 抗議活動進行時所說,警察的種族主義、暴行和殺戮並不是幾個「壞胚」的問題。鑒於其扮演著剝削性、種族主義的美國資本主義制度的武裝捍衛者的角色,整個美國的執法機構都已經腐爛到了極點。
拜登本人也是這個卑鄙的國家機器的一部分。如前所述,他的政治遺產包括災難性的1994年《犯罪法案》和「毒品戰爭」。他的內部社交圈裡充斥著比爾·柯林頓政府的老盟友,他們致力於賦予警察以有罪不罰的權力。
美國工人和青年必須駁斥拜登關於警察改革的謊言。他們只有在自己的力量、動員和組織的基礎上,才能為警察暴力的受害者實現真正的正義。
「他推翻了川普的移民政策——不再有孩子被關在籠子裡了!」
在拜登的領導下,美國的移民政策幾乎沒有什麼根本性的改變。僅僅在3月份,他的政府就在邊境逮捕了17萬名移民。
這是15年來的最高數字,其中包括數以千計的無人陪伴兒童,他們被塞進「收容所」,面臨著感染新冠病毒的嚴重風險。拜登政府甚至重新開放了川普時期在德克薩斯州卡利索斯普林斯的一處用於無人陪伴兒童的監禁設施。
被走私到外界的圖片顯示,容量原本僅為32人的「豆莢」籠子裡關著多達600名兒童。他們往往被關押長達兩周,不能定期使用淋浴和牙刷等基本設施。鑒於拜登在歐巴馬政府時期就曾參與過大規模驅逐移民出境行為的組織,首次在邊境引入了囚禁移民的政策,他如今這種冷酷無情的舉措並不意外。
臭名昭著的移民和海關執法局(ICE)非但沒有受到約束,反而還與私營監獄公司簽訂了價值2.6億美元的新合約,讓後者大賺暴利,並維護了這些拘留設施。這些合約包括建議強迫被拘留者以「每天一美元」的工資從事瑣碎的工作——這無異於奴役。
副總統哈裡斯在最近對危地馬拉、薩爾瓦多和洪都拉斯進行的為期三天的外交訪問中,清楚地表明了新政府對移民的態度,直言不諱地警告未來的移民:「不要來。不要來…美國將繼續執行我們的法律,保衛我們的邊界。」
拜登的司法部甚至主動成為了川普政府的前成員的代言人。這些人面臨著因家庭分離政策造成的傷害而被提起的訴訟。
拜登政府非但沒有改變路線,反而繼續回避、折磨並驅逐那些被貧窮、暴力和帝國主義迫害逼到絕望的人,那些冒著生命危險穿越邊境,只為追求更好的生活的人。
「他將對抗氣候危機」
拜登作為總統的第一個行動,就是重新加入被川普放棄的《巴黎氣候變化協定》。綠色能源鼓勵措施、電動汽車和可再生能源也在他的基礎設施計劃中占有很突出的地位。他也承諾,在未來十年內,為發展氣候應對措施提供2820億美元。
但這一數額必須每年都要投資,且世界各國政府都要投資與之相符的數額,這樣才能實現《巴黎氣候協定》將本世紀全球變暖程度限制在2°C的有限目標。
除了遠遠沒能達到目標之外,拜登的氣候政策還以帝國主義利益作為其基礎。該政策試圖在綠色技術方面與中國競爭,而在天然氣方面則與俄羅斯競爭。雖然拜登要求暫停在公共土地和水域開發化石燃料的新租約,但這被法庭駁回。
拜登的政策有可能成為大污染者和石油大亨們的福音。正如《金融時報》所解釋的:「民主黨人與環保運動的溫和派一起,實際上是在幫助拯救美國的化石燃料行業,使其免於過度建設和過度生產。」
這要歸功於拜登對天然氣的持續熱衷。石油資本家完全可以通過拜登也支持的破壞環境的壓裂工藝來開采天然氣。通過轉換重點,該行業已經能夠穩定其利潤。
此外,盡管拜登承諾取消國家對化石燃料公司的補貼,以幫助資助基礎設施計劃,但這些公司將繼續通過隱形補貼,每年將數十億美元收入囊中。
這有助於解釋為什麼盡管拜登宣稱會致力於應對氣候變化,標普石油和天然氣勘探與生產指數在拜登就職後還是上漲了約35%。顯然,在污染者眼中,他是一個盟友,而不是威脅。
拜登和歐巴馬一起在任期內帶來了美國歷史上最急劇的石油生產擴張。拜登身邊有很多化石燃料行業的擁護者,包括能源部長歐內斯特·莫尼茲(Ernest Moniz)——他曾是美國污染最嚴重的電力公司之一,即位於喬治亞州的南方公司的一名董事。
莫尼茲的公司「能源未來倡議」(EFI)也進行了由南加州天然氣公司(SoCalGas)出資的研究,該公司因使用客戶資金來反對氣候友好型政策而受到訴訟威脅。
因此,盡管拜登阻止了備受矚目的「吉斯通XL」(Keystone XL)管道項目(該項目顯然無論如何都會失敗),但他卻拒絕停止20多個新項目的建設,包括3號線和「達科他通路」(Dakota Access)管道,這並不奇怪。
盡管拜登將氣候問題作為了最近七國集團峰會的主要討論領域之一(與COVID-19和中國並列的「三個C」之一),但它在代表美國資本主義的要求方面僅處於次要地位,而美國資本主義有機地無力解決這一問題。
「他正在領導對抗新冠疫情的戰鬥」
川普魯莽地拒絕認真對待這次疫情,意味著美國受到了COVID-19的嚴重打擊,其官方死亡人數是世界上最高的,現已超過60萬人。
盡管起步緩慢,但美國現在已經施打了3.06億劑疫苗。即便如此,拜登似乎還是不能實現他在7月4日前為70%的美國成年人至少接種一次疫苗的目標。
但是,在國內情況好轉的同時,拜登始終是疫苗民族主義惡心景像的主要參與者。他的重點依舊是像川普那樣不惜一切代價重開美國經濟,而不是解決這場全球危機。
幾個月來,美國已經坐擁數千萬劑的過剩疫苗,包括尚未被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批准的阿斯利康(AZ)疫苗的庫存。
拜登沒有理會他的歐洲盟友提出的請求——釋出美國的一些過剩供應,以幫助應對今年早些時候的疫苗長期短缺問題。
總統還繼續執行著川普制定的「戰時」政策,禁運COVID-19產品的出口。這對全球疫苗生產的供應鏈造成了破壞,並迫使印度等備受疫情困擾的國家公開祈求美國來解救他們。
盡管最近拜登初步建議放棄對COVID-19疫苗的知識產權保護,但幾個月來,他都在繼續利用美國在世界貿易組織的否決權來拒絕這一措施。
這反映了大藥廠資本家的壓力,他們正在從美國開發的疫苗中榨取財富。其後果是,貧窮國家的數十億人仍然沒有接種疫苗,使得這些國家成為了新變種的滋發地。這包括傳染性極高的德爾塔變體,它與美國10%的COVID-19新病例有關,威脅著美國的復蘇。
拜登只是稍微改變了他的手段,因為如果不能避免進一步爆發的話,疫苗智慧財產權豁免對大藥廠眼前利潤的影響將使其對整個資本主義體系的威脅顯得不值一提。
另外,雖然拜登承諾向貧困國家捐贈5億劑疫苗,但這主要是為了應對中國和俄羅斯的疫苗外交——它們將Sinovac和Sputnik V作為一種軟實力來支撐其各自的聯盟。七國集團則集體決定,將提供必要劑量的不到10%,用以解決全世界的COVID-19疫情。
拜登遠遠沒有帶領世界走出COVID-19的漫漫長夜,而是在幫助拖延這場健康方面的災難,甚至可能會拖到未來幾年之久。
「他有一套明智的外交政策——不再充斥著火藥與怒氣」
任何希望拜登對美國的競爭對手采取「和平、愛與理解」政策的美夢都已破滅。他對中國的立場,非要說起來的話,更像是代表著一種強硬。
我們繼續見證著全球化的崩潰和保護主義的興起。這在以前就已經開始了,但新冠疫情又加速了這一進程。
美國和中國之間的競爭是這個過程的核心。事實上,這也是整個「更好地重建」議程的基礎。該議程部分上就是為了追趕中國,因為中國比其西方對手更快地從疫情中反彈了起來。
美帝國主義的相對墮落、中國的崛起,以及不可阻擋地滑向「以鄰為壑」的政策,將對整個世界經濟產生壓抑的影響,給數百萬人帶來經濟和社會的動蕩。
美國資本主義在世界舞台上的地位下降,意味著拜登無法在七國集團中實現統一戰線。帝國主義者越來越多地為自己狹隘的國家利益著想。
在其他地方,拜登正在繼續進行著美帝國主義的血腥工作,盡管他沒有川普那樣戲劇性。例如,在以色列對加沙發動了一系列致命的空襲之後,他最近又重申了他對以色列「自衛」權利的長期支持。
盡管他警告沙烏地阿拉伯說,如果平民的死亡人數繼續增加,他將終止「美國對葉門戰爭中進攻行動的所有支持,包括相關的武器銷售」,但到目前為止拜登仍未采取任何真正行動。
此外,拜登持續堅持對古巴的惡性經濟制裁,包括川普推出的所有新措施,並且在之前也支持胡安·瓜伊多(Juan Guaido)在委內瑞拉的鬧劇般的政變企圖——他仍然承認瓜伊多是委內瑞拉的「合法」總統。
隨後,在上個月,拜登批准了他的第一個軍事行動:在敘利亞東部進行空襲,據稱是針對「伊朗支持的武裝團體」。該行動無視國際法,至少殺害了22人。
在所謂的反恐戰爭和柯林頓政府時期美國-北約對南斯拉夫的轟炸中,拜登發揮了重要作用,這意味著他在管理美帝國主義的野蠻行徑方面游刃有余,而且經驗豐富。
與川普相比,統治階級對拜登更加放心,因為他能熟練地在訴訟中擺出可敬的面孔,而川普則經常暴露出醜陋的現實。
「他會向富人征稅」
為了資助他的財政支出計劃,拜登承諾會將最高稅率提高到小布什時代的水平——從37%提高到39.6%:這根本稱不上是一個激進的措施。此外,他還打算將公司稅率從21%提高到28%。
然而,正如ProPublica最近泄露的信息所證實的那樣,無論官方稅率如何,最富有的億萬富翁還是幾乎不用交任何稅(前25名富翁的稅率約為3.4%)。美國最大的公司也是如此,其實際有效稅率為11.7%,低於大多數歐盟成員國。
無論如何,系統中的漏洞都意味著富人不必為拜登的措施而捏一把汗。正如《金融時報》所評論的:「在沒有稅收改革的情況下,相較於重大的增長,拜登的建議只是提供了一種變革的假像。」
即使是將去世時未兌現的資本收益稅翻倍至40%(以此試圖補上一個避稅的漏洞),對於臉譜網的馬克·祖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和亞馬遜的傑夫·貝佐斯(Jeff Bezos)這樣的年輕億萬富翁來說也沒有什麼區別。
「他們仍然可以用他們的紙面財富來進行借貸,從而抵消所得稅的利息,」《金融時報》寫道,「而根據美國錯綜復雜的稅法,這種減稅的選擇幾乎是無限的。」
拜登希望通過「鼓勵」盟友采取「金融抑制措施」配合對美國公司的新的全球最低稅,利用美國的金融影響力來保持其企業的競爭力。
換句話說,他打算欺負其他資本主義國家,讓他們跟隨他的腳步,這樣美國公司就不會受到損失。這不是一個羅賓漢式的總統劫富濟貧的行為,而是一個帝國主義偽善行為。
富人有無窮的能力來藏起他們的財富並躲避稅款,而這些富翁在疫情期間又讓自己富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意味著一個真正的進步政策應該通過征用億萬富翁的醜惡財富來支付。
不能支持拜登!
鑒於缺乏真正的左翼領導,世界各地的普通工人和青年對拜登保有某些幻想是可以理解的,特別是在川普政府魯莽的、種族主義的瘋狂行為之後。
更不用說勞工運動的領導人在巴結新總統的過程中相互傾軋了。甚至就連所謂的社會主義者也對他大加讚賞。
但是,拜登現在做出的每一項讓步,都被加到了美國工人和青年日後將要支付的賬單上,而且還附帶有利息。
統治階級為了防止系統性地崩潰,正不顧一切地醞釀著一場巨大的危機:這就是拜登的消費狂歡所代表的。與此同時,美帝國主義日常的野蠻行為和國家壓迫仍在繼續。
拜登承諾會「恢復現狀」,但早在疫情之前,這已經是不可忍受的了。這以一種扭曲的方式首先解釋了唐納德·川普的當選,以及還有7400萬美國人第二次投票支持他的現像。其中,許多人認為拜登「操縱」了2020年的選舉。
同樣地,去年歷史性的BLM運動也反映了存在於表面之下的反抗潛力。無論統治階級采取什麼行動,未來都將是階級鬥爭加劇的時期。
如果這種情況在拜登的任期內爆發,他將使用美國全國的所有野蠻手段來恢復資本家的利益秩序。
國際社會主義者和勞工活動家有責任消除對拜登的任何幻想。他不是我們運動的盟友或榜樣,而是一個凶殘的體系所選擇的形像代言人。這個體制已經腐爛不堪了,我們需要推翻它,而拜登則將為它的利益服務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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