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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爾維亞:3月15日爆發該國史上上最大規模抗議

3月15日,塞爾維亞貝爾格萊德發生了塞爾維亞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抗議活動。根據公共集會檔案館的統計,約有30萬人參加了抗議活動,許多人推測其真正規模更大。(按:本文原文發布於2025年3月19日,譯者:鴨嘴獸。)

繼2月份在貝爾格萊德重要交通樞紐奧托科曼達和諾維薩德的自由橋上舉行大規模集會後,學生們繼續在克拉古耶瓦茨和尼什舉行新的集會,為周六的抗議活動做準備。雖然學生們宣布抗議不會止步於周六,但許多人都認為這將是亞歷山大·武契奇政權的最後一天。

甚至在大型抗議活動的前一天,社交媒體上還流傳著這樣的圖片和影片:在通往貝爾格萊德的公路上,大批汽車列隊等候在高速公路收費站。由於預期會有大規模集會,許多人決定提前一天來到貝爾格萊德,以免抗議當天交通堵塞。

塞爾維亞各地的學生和運動人士組織了前往首都的游行。從一個村莊到另一個村莊,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他們像英雄一樣受到當地居民的歡迎和支持。走到抵達貝爾格萊德時,他們受到了特別的歡迎,當地的學生們在那裡準備了數千張床墊,以安置來自塞爾維亞各地的同志們。

抗議當天,許多從西部和北部高速公路趕來的人把車停在了新貝爾格萊德,那裡距離抗議地點至少有一個小時的步行路程。整個早晨,歡快的人群從城市的這一部分出發,吹著哨子和喇叭,喊著「加油」(「pump it」),這一口號也成為了抗議活動的像征性標語。一列不斷延伸的人群穿過了布蘭科橋,連接著新貝爾格萊德和貝爾格萊德市區。抵達貝爾格萊德時,整個城市似乎都因交通堵塞而癱瘓,警方在各處設立了多個檢查點。

隨著主會場計劃的時間的臨近,人群多的似乎看不到盡頭。在一些關鍵的路口甚至難以通行。我們的傳單受到了抗議者的熱烈歡迎,他們對我們的革命政治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抗議活動在兩個關鍵地點舉行——斯拉維亞廣場和議會大廈前——但實際上根本無法確定集會的開始或結束。在抗議活動中,人們似乎就像在過一個盛大的、無休止的節日。成群結隊的人們向不同的方向移動,由於許多人不是貝爾格萊德人,他們只是跟在人群後面,希望自己走對了路。

退伍軍人和騎自行車的人幫助學生們安全地組織集會。演講在斯拉維亞廣場舉行。正如抗議活動的傳統,數十萬人參與了為2024年11月1日諾維薩德火車站混凝土頂棚坍塌事故中遇難的15名受害者默哀15分鐘,事故發生後,政權對該站重建的失敗負有難以逃脫的責任。

肮髒的武契奇政權

在舉行大規模抗議之前,武契奇政權的卑劣本質一覽無余。自造成15人死亡的頂棚坍塌以來,武契奇政權每一步都采取鎮壓措施並用各種謊言為自己辯護,從而成功地促使了塞爾維亞的所有力量團結在一起反對武契奇政權。

國家機器極其薄弱,無法控制局勢。由於害怕自己崩潰,它采取了孤注一擲的行動。為了準備3月15日的決戰,武契奇宣布將采取大規模暴力行動。所有人都明白,他才是暴力的發起者。

該政權捍衛其統治的最病態的方法就是組建一個武契奇「支持者」營地。該政權將他們聚集起來,並把他們說成是希望停止占領大學以便學習的學生。隨著抗議日期的臨近,這個營地逐漸被更多的流氓分子填滿,其中有絕望的窮人,也有犯罪分子。此外,許多被執政黨雇用的人也迫於壓力加入了營地。來自科索沃北部的塞族人也被帶了進來,盡管許多人似乎是被迫加入的。

營地裡的流氓們,其中包括一名武契奇的親信//圖片來源:@dragantrifunovic_helivideo, Instagram
營地裡的流氓們,其中包括一名武契奇的親信//圖片來源:@dragantrifunovic_helivideo, Instagram

住在營地裡的人每天都能拿到可觀的工資。營地有私人保安,他們把這塊地方圍起來了:不是為了保護「居民」,而是為了防止他們逃離營地。此外,警察守衛著營地,但並沒有阻止營地裡的暴徒對抗議者的襲擊。營地就設在議會大廈的街對面,這樣政權就可以包圍示威者,部署警察在戰略要地,並隨時讓暴徒準備「保衛」議會。

抗議活動的前一天,政權逮捕了幾名學生和反對派活動分子,原因是一段在一個小反對黨的辦公室裡的錄音。換句話說,政權竊聽了他們,然後通過媒體向公眾公布了錄音。錄音討論了活動人士計劃在3月15日做的事情,政權利用其中的一些提議和想法逮捕了活動人士,並指控他們顛覆憲法秩序。當然,這一指控是毫無根據的,是用來恐嚇其他活動人士的。

15分鐘默哀期間還發生了一起令人不安的事件。在互聯網上出現的影片顯示,在抗議活動的一個地方,一群人似乎突然無緣無故地開始踩踏,並只能通過逃到到人行道上進行避難。許多人描述了他們聽到了巨大聲響和震動的超現實體驗。人們害怕以前發生過的汽車衝過抗議人群的事件,於是突然紛紛避讓。人們強烈懷疑政府使用了聲波武器來控制人群。如果這還不夠糟糕,那麼在抗議活動最和平的時刻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抗議活動中,氣氛一度開始緊張起來。蒙面人聚集在營地附近,然後有石塊從營地飛出。由於武契奇的威脅,許多人意識到可能會有人員傷亡。學生志願者們用記號筆在手臂上寫下了父母的電話號碼和血型,以防不幸的事情發生。由於事態的升級似乎超出了他們的控制範圍,學生們決定提前結束抗議活動,以防暴力升級。

對抗議活動的評估

抗議活動的突然結束令許多人感到意外,但大多數人都毫無異議地接受了這一決定。隨著終止這一決定的做出,人們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很快,人們開始返回家中,不到幾個小時,貝爾格萊德又恢復到了一個正常的周六夜晚。但第二天,塞爾維亞的鬥爭情緒顯然沒有減弱。塞爾維亞剛剛見證了其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抗議活動,這是一次充滿愛與團結的活動,人們普遍有一種勝利的感覺。

學生們舉行了新的封鎖,表明抗議結束的時機將由他們決定,作為對武契奇的回應,後者自信地認為自己已經度過了3月15日的考驗。在尼什,返程的學生們被當作英雄歡迎,而在奧布雷諾瓦茨,市政工作人員則遭到了雞蛋襲擊,這是對他們中一些人參與武契奇營地的反抗。

這次抗議活動也提出了一些重要問題。主要的問題在於,顯然武契奇不會在面對大規模抗議時下台:3月15日的抗議活動很可能聚集了塞爾維亞超過5%的人口,且集中在一個城市。

另一方面,它迫切地提出了一個問題,即學生中需要明確的政治領導。3月15日,抗議活動主要地點的計劃突然改變了幾次,最後妥協為在斯拉維亞廣場和議會前舉行。當沒有明確的學生領導機構時,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很明顯,盡管直接民主的形式最大限度地允許更多人參與,從而保持了運動的凝聚力,但由於沒有選舉產生的領導機構,這個真空進而由一些學生活動組織填補,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混亂。如果有明確的學生領導,任何時刻都能明確知道誰負責什麼。

同樣明顯的是,雖然學生站在運動的最前線,但他們並沒有為運動指明明確的政治方向。三個半月來,他們一直要求公布與棚頂倒塌有關的文件。但是,盡管三個半月的努力和鬥爭值得稱贊,其卻沒有取得任何成果。武契奇的政權雖然感到恐懼,但依舊保持了根本的完整性。

一方面,這是由於工人階級的直接參與不夠,他們仍然沒有足夠的信心發起更堅決的鬥爭。另一方面,既然學生在工人階級眼中具有合法性,他們本可以為運動提供一個政治方向,從而增強動員工人階級的機會。但到目前為止,這一點一直缺失。

憑借在社會中因其在運動中的英雄角色而獲得的影響力,學生們也應該在政治上站在運動的前列。他們已經朝著正確的方向邁出了很大步伐,不僅呼籲需要發動總罷工,更是呼籲了組建工人和市民的全體大會。

但是,為了使這一號召真正產生共鳴,他們必須從全體會議中形成一個中央機構,擁有全國性的領導和政治綱領。不僅要在大學層面組織全會,而且要在城市和國家層面成立永久性的官方聯合機構,負責落實學生的意願。這樣,他們不僅能加深在塞爾維亞勞動人民中的合法性,還能證明他們有能力在政治上直接領導勞動人民推翻武契奇。

工人階級已經更加積極地參與罷工活動,我們在學校、司法系統、「尼古拉·特斯拉」機場、郵局、貝爾格萊德公共交通公司(GSP)和塞爾維亞電力公司(Elektroprivreda Srbije)都看到了這一點。這些罷工或許預示著工人階級更大規模的運動即將到來。

武契奇政權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合法性。目前的局勢顯示出一種危險的趨勢,即如果他的統治延續下去,社會可能會陷入更加險惡的境地。工人階級作為掌握社會主要經濟杠杆的階級,現在是幫助其子女和學生共同打敗武契奇及其罪惡政權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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